葉靳言轉頭,似笑非笑的睇著葉臨川。
“為什麼項目遲遲沒有計劃,這事你問我,不如問問你自己。”
他雙手交疊放在膝頭。
“你從寧市回來,帶的項目預算申請過於龐大,而你吩咐采購要采購的東西,卻遠遠沒有這個數目,隻達到了普通民房的水平。”
“這次你接的項目是修繕寧市政務大廳,你覺得,按你這種標準做,等項目落成之日,葉氏能不能承受得住寧市高層的怒火?”
“換句話說,成了,功勞是你的,不成,這責任是我葉靳言的,畢竟你隻是一個副總,最後做決定決策的,還是我。”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葉臨川,“是這個理兒吧?二叔?”
葉臨川的臉色突變。
“你什麼意思?”他猛的挺直了脊背,“你調查我!”他怪叫一聲。
如果葉靳言沒有調查他,為什麼會知道他實際要做這次項目的預算?
他報到集團裏的跟他的私賬可是相差十倍呢!
葉靳言語氣淡淡,“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二叔,況且,我接手公司多年,公司的事情不應該都了若指掌嗎?”
葉臨川的渾身四周升起一股寒意。
這個葉靳言,留不得!
暗暗壓下心底湧上來的狠意,葉臨川更加的懊悔當初在慈善晚宴的手腳做的不完善。
他都已經是瘸子了,竟然還能這麼強勢!
不過也幸好是個瘸子,大哥才能想到要更改繼承人。
可是……
他忍不住又看了葉靳言一眼,這個瘸子給他的威脅越來越大了!
心裏這樣想,葉臨川麵上不顯,這幾天的心力交瘁已經讓他無法維持麵兒上的倨傲。
他壓低聲音,低三下四的祈求葉靳言,“葉氏是大哥的心血,你也不希望大哥的心血毀於一旦。”
“後天我會召開董事會,將方案重新修訂,寧市那邊也已經派人過去接洽,隻等最後董事會拍板。”葉靳言張口打斷他的話。
什麼?
葉臨川抬起頭萬分驚訝,“你是什麼時候跟寧市那邊取得聯係的?”
他在寧市,裝的跟孫子一樣,這才簽下項目,葉靳言隻是出去玩兒了一圈,就輕易的跟寧市取得了聯係?
“二叔,你要記得,現在我仍舊是葉氏的總裁,當初你到那邊之所以這麼順利,是因為我跟寧市那邊一直保持聯係。”
葉靳言彎唇,似笑非笑。
此時,葉臨川隻想將葉靳言臉上可惡的笑容打掉。
他感覺他當初偷偷摸摸去寧市談生意的行為簡直蠢透了!
什麼他在寧市進行的順利?
他做了多久的球童,領導不出來應酬,他天天隻要見到人就端茶倒水,甚至外出的時候也要幫人舉傘。
就這樣,憑著他死皮賴臉的熱情才拿到這個項目。
現在他葉靳言說他能拿下來不過是靠了葉靳言的臉麵?
額頭青筋不斷暴起。
葉臨川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那我還要感謝你了?”
“感謝倒是不必,二叔在寧市的表現我也都知道,確實也很盡心,原本這個項目市長就有意跟葉氏合作,如果不是你有意無意的想要賄賂領導,你也不能賠那麼多小心才拿到項目。”
葉靳言眼角掃過葉臨川徹底青掉的臉。
他就差明白的說,是葉臨川差點兒搞砸了項目,隻不過後來因為表現好,這才能拿下來的。
從公司回家,葉靳言一直保持著剛剛收拾過葉臨川的好心情。
自從知道自己的腿是他的好二叔做的手腳,他就準備收拾收拾葉臨川,好讓葉臨川有個教訓。
不過他的腿也該好了,畢竟,二叔已經徹底跟他宣戰,他當然要用好身體來刺激刺激他這個鬥誌被打掉一半的二叔了。
可惜,他的好心情隻持續到了踏入家門之前。
“太太去哪了?”
葉靳言陰沉的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房間,詢問彤姨。
“好像是朋友找她有事。”
頂著他殺人的目光,彤姨硬著頭皮回答他的話。
“最近這幾天她白天都不在?”葉靳言感覺自己的額角又開始突突的疼了起來。
這個女人!
不是讓她好好在家待著?
她一個啞巴,出去做什麼?她還能跟什麼人交流明白?
腦海裏閃過一道可惡的身影,拳頭在輪椅扶手上收攏。
對,還有謝非明。
他的腦海裏浮現的是,當初她在謝非明麵前的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