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語肝膽欲裂,她拚命的向前跑去,張口要提醒他。
喉嚨中仿佛有什麼呼之欲出,林輕語感覺到胸口的腥甜幾乎要溢出來,可她通紅的雙眼隻有那撲向葉靳言的匕首。
“葉……”
難聽的嘶啞的猶如鋸木頭的聲音在空曠的小巷中響起。
葉靳言猛的抬頭看向聲源地,隻看到林輕語一臉驚恐的向他跑過來,然後抬手一擋,半空中飛向他的匕首便鬆了力道,落在他的身上也毫無殺傷力。
“你傻的嗎?就這麼衝出來!”葉靳言一把接住身子發軟的林輕語,這個時候才摸到她手腕上的鮮血。
林輕語今天穿了一件半袖t恤,她剛剛是用小臂格擋,鋒利的刀刃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劃下了深深的口子。
心頭繃著的那根線猛的鬆開,林輕語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
葉靳言驚慌失措的將她從地上抱起,對著已經傻掉的保鏢怒吼,“還傻站著幹什麼?去叫救護車!”
狠厲的眸子一閃,他看向刀疤男的那一瞬間帶著濃重的殺氣。
“送到警局,一定要讓他好好活著!”
他陰寒的聲音帶著寒氣,仿佛從地底傳來。
林輕語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的她還是五歲的時候,那個會說話的自己。
每天嘰嘰喳喳的在母親的耳邊說一些討喜的話。
“媽媽真是沒給你取錯名字!天天在媽媽麵前輕聲細語的。”夢中,唐雅詩年輕的臉上滿滿的幸福。
緊接著畫麵天旋地轉,越來越多的人在眼前亂晃,她一個不留神落在水中,水花四濺,從那以後,她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林輕語是哭著從夢中醒來的。
她的臉上尤帶著淚痕,不知今夕是何夕。
“醒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林輕語轉頭,看到了一雙布滿紅血絲的雙眼。
那雙眼睛帶著驚喜,看到她後,雙眼的主人緊緊的抱住了她。
“你……這個傻瓜,幹嘛要給我擋那麼一下子!”葉靳言的聲音帶著顫抖。
折騰了大半夜,看到林輕語沒事,葉靳言的心裏鬆了一口氣。
將她放開,葉靳言嚴肅的責備她,“那麼多保鏢,怎麼就顯你能耐了!”
林輕語原本還有些暖意的眼眸變的很淡,她正要生氣,就聽到他顫抖的聲音,
“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有事,所以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不然的話,我出事了可沒人給我喊醫生。”
他是真的嚇壞了。
當抱著胳膊向下滴血的林輕語,他甚至有種她已經死了的感覺。
生平第一次,他產生了恐懼。
林輕語眨眨眼睛,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不是故意的。】
這個時候,她突然明白了這個男人別扭的關心。
她可能把他嚇壞了。
葉靳言的心情平複了下來。
“對了,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話了,”葉靳言扳過她的身體,好像想起些什麼,“你不是天生不會說話?”
因為很久沒有發聲,她的聲帶幹澀,聲線也十分的難聽。
可也不是真的無法說話。
林輕語也想起來了。
熟悉的腥甜充斥胸臆,說話的感覺還停留在她的腦海,她張了張口,卻一聲也無法發出。
“說不出來了?”
葉靳言看著她艱難的樣子有些心疼。
林輕語點頭。
【我五歲的時候落水,從那以後就再也說不出來話了。】
林輕語歪著頭想了想,【剛才可能是太著急了。】
想到這裏,她的臉一熱,偷偷的瞄了葉靳言一眼。
沒想到她的聲音這麼難聽,葉靳言會不會更不喜歡她了?
還沒等她喪氣,一隻大手便將她的下顎托起。
“既然你能說話,我就一定會找到症結所在。”葉靳言輕聲對她說,聲音呢喃如同情人低語。
林輕語的傷不算重,隻不過當時割到了動脈,因為要跟葉靳言參加慈善彙演,在醫院包紮過後,她便回到別墅換衣服。
葉靳言原本是讓她在家靜養,不過經此一事,他更尊重林輕語的決定。
一宿幾乎沒有睡好,化妝師給她做造型的時候,她全程是閉著眼睛任他們裝扮的。
等到結束很長時間,她才被化妝師拍醒。
“太太昨晚累壞了吧?”化妝師的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
林輕語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指甲。
確實是很晚才睡,不過化妝師好像誤會了什麼……
算了,就算她解釋,化妝師也看不懂。
張了張口,隻感覺到氣流從喉頭湧動,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