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鈞寧問。
“至少他沒想害過你,至少公子他一直都在極力地保護你的安危。”
沒有人比問生更了解南宮司的苦楚。
“如果是拿我的家人為代價,我寧願不要他的好,至少現在我不會這麼痛苦。”
姚鈞寧轉身離去。
“他需要你,我想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秦雉的事,我會想辦法幫你打聽消息,請你先走最起碼陪在公子身邊,他接下來的兩日真的很危險,如果醒不過來,他真的會死。”
問生懇切地請求著離去的姚鈞寧。
姚鈞寧頓足下來。
“他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人。”
“不,你太不了解公子了,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求生的欲/望,你以為他活得很快樂嗎?你以為眼前的這一切是他的成功,他的勝利嗎?不,對他來說,京都的一切,聽君閣的一切都是牢籠,他掙脫不得,直到遇見你,他終於看到了活著希望,可是現在,你卻連他最後的這點希望都抹滅了,不要那麼無情地對他,公子視你比什麼都重要,你心裏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問生聲色俱厲地說來,姚鈞寧撫摸上門的手越發的顫抖。
福祿的話再度湧現耳邊。
到底是殺人還是去救人……姚鈞寧已經完完全全的動搖了。
“告訴我一個答案。”
“我真不知道秦雉在那。”問生下意識地以為姚鈞寧問這個,姚鈞寧回頭。
“下令滅秦家的,帶人殺入秦家的,是他嗎?他是主使者之一嗎?”
姚鈞寧的話讓問生愕然後荒唐一笑。
“王妃,在你眼中,公子是那種會當著你的麵殺人嗎?而且還是殺你敬重的至親,他寧願你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些事,可是你竟然會這麼想他,公子看錯了你。”
答案呼之欲出。
姚鈞寧眼中惹得發酸發漲。
“誰知道呢,或許是你看錯了你們家公子。”
姚鈞寧抵死地還要反駁一句,問生搖頭。
“你若執意這麼想,倒是走吧,這樣或許對公子更好。”
問生不想再看到姚鈞寧,自己率先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加上一句。
“公子是個可憐人,但你把他變得更可憐。”
這種話,完全把姚鈞寧說了十惡不赦的人了,分明是這些古人沒心沒肺的,是他們聽君閣無情無義的,但造成南宮司這一切的人,是她,是她的錯所致。
真是可笑。
姚鈞寧想嘲笑,大聲地嘲笑,可是看著榻上的人,她一聲都笑不出,反倒是流盡的眼淚再度迷蒙了雙眼。
終究,她還是踏回了腳步,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重傷昏迷的那人身邊。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
複雜而躁動的情緒,是悲傷,是遺憾,是恨意,還是……愛到痛心疾首?
她已然分不清。
“南宮司,至少不要死在我前麵,你答應我的,清雅小院裏,你答應我的,除非我死了,你才能死了下去陪我,現在你這樣,算什麼!”
姚鈞寧咬著牙低吼著,質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