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與她一樣,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她要的人在天邊,我想的人在眼前。
我應是比她幸運幾分。
我望著她道:“當然有。”後麵的就不再多說了吧,說多了容易傷感。
那女子卻是個眼尖嘴利的主兒,“她也喜歡你?”
果然是同病相憐,最知道哪兒痛往哪兒戳!
“不喜歡。”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喜歡他。
“哈哈哈哈……”
一串清脆的笑聲和著清風刮過我耳畔,吹得我心裏發毛。我問她:“你笑什麼?”
她清淩淩的眸子怒意全無,咬牙切齒道:“原來你比我還可憐。”她得意地望著我,有種報複仇人的快意。
咳,隨她吧。
安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她,自己比她還慘。
顯然她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甚至都開始覬覦我烤的小雀兒。
“怎麼,要吃嗎?”我看了看眼前正烤得外焦裏嫩的雀肉。
她睨了我一眼,搖搖身後被捆綁的雙手,嗯了一聲。
“想好了?不鬧了?”
她點點頭。
“吃飽了就走吧?”我再次確認。
她又點點頭,態度頗好。
我解了她手上的繩子,把烤肉送到她嘴邊,“吃吧。吃飽了啥事兒都沒了。好好回家過日子。”
她頓了頓,抬眼看著我,接過樹杈子啃了上去。能吃就說明心情還不錯。
我滿意地微笑著,像個老父親。
“我要去小解。”她忽然說。
我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去。鬧了半夜,我也困了,得趕緊收工回家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樹叢中,我蹲著伸手到火苗上烤熱了。夜裏的風還挺涼的。
正悠哉烤著,忽然感覺腦後一疼,火苗便滿眼直躥。朦朧中那個身影停在我眼前,我便倒了下去。
我做了個夢,仿佛是在前世。
夢裏我百無聊賴地坐在青瓦之上,不停地磕著瓜子。
青瓦之下,那人被推著進了屋。
夢裏我抱著他,觸上他肅殺的目光。他刻意避開,我卻心裏一顫。
那種感覺太過真實,好像餘溫還在我掌心。
醒過來時,天邊的星早落了,眼前的柴火堆燃滅了,太陽暖烘烘地照在我手上,原來一切都是錯覺。
我搓搓掌心,再不回去就曠工了。
後腦勺還隱隱發痛。
這姑娘真狠,下手沒輕沒重。
剛走進監察院,廚房老李掂了五花肉送來。我正準備向他坦白,我其實沒有閨女,以後也不必再送來了。
最根本的原因其實是,他大概也不會再吃我送的肉了。
我話沒出口,老李笑得春風拂麵,“大人,聽說您要娶妻,小的先給您賀喜了。這塊五花您拿著,算是小的孝敬。您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小的,不必再瞞著小的了……”
麻蛋,我到底瞞了他什麼?
怎麼聽著和我腦子裏想得不太一樣。
我直不愣登站著,後腦勺嗡嗡作響。
老李笑出了滿臉褶子,“大人厲害,夫人是慶國五虎,老虎愛吃肉,小的明白,明白……”
明白個鴿子啊!
我啥時候說要成親啦?
這一夜我到底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