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放不務正業又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除了上課之外,鈴聲一響,你就不知道他跑去了什麼地方,不見他看書也不見他寫字,不是與陳磊他們一起,也必定是和其他人一起,周末更是常常流連在桌球與錄像之間,總之學習被他扔到了一邊,一個勁地玩。
雖然江放知道自己和他們還是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且這距離是他跨越不過去也不願跨過去的,但於外人而言他們卻是越來越近了,老師好幾次告誡他,叫他少沾惹他們,幾個同學也勸,莫莉就說:“他們都是在社會上混的,你和他們一起玩什麼,長了,你恐怕也會學壞了。”
江放笑著說:“我現在恐怕就有點壞。”
便是劉蘇蘇也問他:“你真的不想學了,想和他們一樣?”
江放看著她頗有些關切的臉,微思了一下說:“那好,我告訴你原因。”
“你說。”劉蘇蘇支著耳聽他說。
“其實呢……”江放頓了一下:“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我現在很想玩。”
“你不怕你的學習會變得很差,還會變成個壞人,還有你的爸媽呢?”
江放的臉沉重了一下,但旋即又笑了笑。
“你真的很想玩?”
“先玩一下再說吧。”
劉蘇蘇看著麵前這個顯得固執的家夥,臉上露出堅毅和無所謂的笑,知道光勸是不可以改變他什麼了。她沉吟了一下,看著江放說:“那好吧,你不就是想玩嗎,那我陪你。”
自此每當課間放學或者周末,劉蘇蘇都拉著江放一起出去,或者打台球或者去迪廳,她更是牽著他的手教他溜冰,用她的話說,你不是想玩嗎,那就玩個夠。如是這般好些次,劉蘇蘇都是盡著江放的興,且每次需要結賬付錢的時候,她都先他一步買了單,這讓江放的心好不舒服好不自在。
說實在的,在這方麵,江放的自尊是有些敏感的,而且他前一段時間積攢下來的錢,也被這些日子揮霍的所剩無幾,僅夠填填肚子,於是又一次劉蘇蘇喊他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江放便找了個借口沒有去。
兩三次之後,劉蘇蘇便從江放那不自然的表情中猜出了原委,因此當江放再次說因為什麼什麼而不能去的時候,她狠瞪著他,瞪得江放隻好轉臉望向別處,隻是他那嘴角不知名的笑意,惹怒了劉蘇蘇,她嘩啦一下將江放桌上的書本統統撥拉在地,罵了聲:“臭江放,哼!”轉臉便走了。
一屋子將走未走的同學的目光搞得江放一臉的窘迫,匆匆收拾了下就去追劉蘇蘇,他跑到她的麵前,連聲說:“對不起,我……你不要生氣了。”
“死江放,滾開!”劉蘇蘇不理他,隻管往前走。江放見她是真的生氣了,一邊隨著她的步伐走著一邊趕緊去想一些能逗她開心的話:“喂,蘇蘇,真的生氣了,這樣很容易老的,眼角上長滿了魚尾紋,可就不漂亮了。”
劉蘇蘇依然不理他,江放隻能幹看著她生氣而無可奈何了,剛才的兩句不知怎麼從嘴裏跑出來的,這下有些話想說都說不出,皺了皺眉笑笑。劉蘇蘇見他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想笑忍住了,說道:“行,不生氣也可以,那你陪我去玩。”劉蘇蘇知道他還是要他的臭麵子的,便不再說是她請他。
“可是……”江放還是猶疑著。
“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不然我又生氣了。不說別的,什麼同學朋友,我們還是表兄妹呢,怎麼表妹請你陪著她去玩都不行啊,你說吧,到底是去還是不去,表哥?”
本來還想著一個又一個原因的,聽見劉蘇蘇喊了聲表哥,江放笑了笑,說:“那好吧。”
於是江放陪著劉蘇蘇依舊經常於課間放學和周末後去玩,逛街、迪廳、桌球、溜冰,但江放心裏清楚,其實這不是他陪她,而是她陪他。
在這個新生的時代,什麼樣的思潮都流傳著,很多很多的事組成一個個世界放在眼前,已沒什麼特定的界限,也許生理上還未成熟心理上便成熟了。十六七歲的年齡還未是成人,可書、影視甚或是親耳親眼聽見的早把一個成人的世界毫無保留地呈現,隻是各自獨立思考的能力不同,才有了許多性格心理上的分化。
劉蘇蘇說她自己一半是大人一半是小孩,想出出不來,進也進不去,不過倒也自得其樂,大人時就自己做主想幹什麼幹什麼,小孩呢正好撒撒嬌調調皮玩玩樂樂。劉蘇蘇一天的基本生活是除卻吃飯睡覺,其它的時間都是在玩,偶爾也會聽聽課翻翻書本,那也是為了調節,免得玩得太過疲勞,中場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