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這胡興說話還是很客氣的,想必也不想因此跟雲昊天鬧翻,不管怎樣,雲昊天都是六王爺還是皇上親封的欽差大臣,大巫師被抓雖然沒麵子,但到底他們不是山地人對大巫師沒有尊敬之情,胡興要給自己的族人一個交代還是有話可說的。但是現在,這大巫師卻死了!

大巫師一死必定群情激奮,胡興自己也是山地族人,憤怒起來也是正常,隻是這大巫師太蹊蹺了,殺死大巫師的人必定是要害她和雲昊天的人,想必跟之前那些水鬼不無關係!

黎雨初腦中飛轉,思量著除了七王爺還有誰會對她和雲昊天下手。若說利益衝突最大的無外乎就是六王爺和七王爺了,但——

皇帝的皇子中除了他們兩人還剩個三王爺,按理說也未必沒有可能的,隻是三王爺一向懦弱,平日裏皇帝問他個什麼話,他都唯唯諾諾的答不好,有了事更是縮在他王府中不露頭,生怕誰有個事會連累了他去。這樣的三王爺難道會是這背後的人嗎?

她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能,不由地搖搖頭。

身後有個大力忽然猛推了她一下,將她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她定神,看見自己的麵前有輛馬車,推她的是胡興的手下,推他上馬車呢。而在馬車上,胡興已經坐定了。

“我看在你是六王爺侍妾的份上,讓你坐馬車回去,但這不代表我會包庇你,若回去之後查出這件事確實是你所為,我定然不會饒你,不管你是王爺的侍妾還是什麼!”胡興頗有威嚴道。

黎雨初淡然一笑,上了馬車去正兒八經地坐好:“族長放心就是,我是擔得起您給我的這個麵子的。族長你是聰明人,若我當真想要殺大巫師,何必等到今日,當初將他抓住的時候就可以殺。還有,我若要暗暗殺人為何要用自己的匕首,就算我是覺得自己的匕首鋒利帶過去殺人了,難道我還要把匕首留下,給你們來調查?”

胡興眉頭一挑,道:“或許衙役正好過去,你沒來得及拔掉匕首呢?”

“若是如此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衙役過去的時候我正和王爺一起跟族長你說話呢,族長你忘了嗎?”

胡興不吱聲了,靜默半晌道:“你隻管放心便是了,回去我自會再調查這件事的,若確定當真不是夫人你,我會向夫人鄭重道歉!”

黎雨初悠悠而笑:“道歉就不必了,族長大人德高望重一般是不會出錯的,要是對我這個女人道歉的話有損族長的威名。“

胡興冷冷看著她:“你就這麼有信心?”

“那是自然的,沒做過自然不怕別人查。”黎雨初傲然道。

胡興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緩緩點頭:“希望夫人的話是真話。”

馬車很快就到了山地族的族村裏,村長見到族長大駕光臨,立刻讓村內的富戶讓了屋子給族長落腳,胡興將黎雨初關在一個屋子裏,派了兩人在屋外看守,自己則去處置大巫師的屍體。

黎雨初在屋內隱約聽見外麵傳來一片哭聲,想必是山地族人在為自己的大巫師悲傷哭泣呢,這些人對山地神倒是虔誠,但卻不知這個大巫師壓根就是個表裏不一的禽.獸。

那大巫師能借著拿她獻祭來占她便宜,想必定然也會占別的女人的便宜,這種人倒也是死有餘辜了,隻是死得不合時宜。

外麵很是鬧了一陣子,天色漸漸黑下來,黎雨初折騰了這一整天,有些疲憊,便靠在牆角打盹。正迷迷糊糊要睡著呢,忽然屋門被人大力給撞開了,她驚嚇地睜開眼睛,看見胡興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胡興滿臉嚴肅,眯眼瞧了她一下,把手揮了揮,立刻有個婆子上來拽住了她的袖子細細看起來。

這婆子這麼一看,黎雨初才發現自己的右邊袖口竟然被刮破了一塊布,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刮破的,她竟然不知道!想必是今日忙著給人治病太全神貫注了,這種小事完全沒留意吧,隻不知這婆子盯著她的袖子在瞧什麼。

心中正疑惑呢,就聽那婆子轉頭對胡興道:“族長,老婦仔細看過了,這個布塊確實是這位夫人袖子上缺失的!”

黎雨初聽得莫名其妙,睜大眼睛看著胡興,胡興一揚手扔出個什麼東西在黎雨初的麵前,飄飄蕩蕩的落下來,竟是一塊破布片。

那破布片的顏色和花紋跟她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像,關鍵是那形狀跟她袖子上缺失的布的形狀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