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縣衙大堂,黎雨初便看見胡興坐在原本應該是縣令坐的案桌之後,縣令曹薄則站在一旁,灰頭土臉的,想必是已經受了他不少言語上的奚落,卻又不敢得罪,隻能勉強陪著。

雲昊天轉頭對胡三說幾句,胡三就出去了,雲昊天這才大步朝著胡興走去。胡興分明看見他了,卻隻坐著不動,好像在等著雲昊天來給他行禮似的。

走到近前,雲昊天冷冷一笑道:“原來是族長大人坐在桌後啊,遠遠瞧去,我還以為是縣令坐著呢,差點就要嗬斥他不知尊卑,見了本王也不知道行禮了!幸好沒說話,不然可真是要鬧誤會了,嗬嗬!”

胡興怎會聽不出雲昊天話中的深意,雖然他是山地族族長,但到底也是雲國人,見了王爺自然是需要行禮的。翻了翻眼皮,他站起身來對雲昊天行了個禮,這個禮可比第一次見的時候行得隨便了很多。

雲昊天淡淡瞧他一眼,悠悠道:“族長大人是山地族德高望重之人,坐縣令的位置倒是貶低自己的身份了,不如坐在客位上,那樣縣令自然奉您為貴客。”

胡興眉頭一皺道:“王爺不必諸多說辭,今日.我來的目的想必您也是知道的,請王爺不要一味的護短,將您的侍妾交出來吧!”

雲昊天訝異:“啊?你這是什麼意思!本王的侍妾不是被你抓走了嗎,我正打算去找你要呢,你倒來問本王要了!”

胡興沉著臉道:“王爺何必明知故問呢,那個女人已經被人救走了,不是王爺您救的會是誰!”

“什麼,被人救走了!”雲昊天大驚失色,“本王沒有救她!”他說完神色變得嚴厲起來,怒瞪著胡興道:“定然是你們背著本王將她怎麼樣了,怕本王找你們理論,你們就倒打一耙來說是本王救走了她,是不是!簡直,簡直太不像話了!”

仿佛被氣得不輕,雲昊天扶住自己的心口,伸手指著胡興顫悠悠道:“本王尊你是山地族的大族長,知道你定然不會不調查清楚就冤枉本王的侍妾,這才放心讓她跟你走的,這也是為了表示本王對你們山地族的尊重,誰知,本王是尊重你,你們去如此欺辱本王!

“她雖是個女子,但到底是本王的侍妾,之前你們的大巫師就意圖玷汙她,這件事本王已經忍了,現在你們竟然背著本王害了她,當真是……當真是……”他氣得身子微微發抖,似是站都站不穩了,“當真是欺人太甚!

“本王好歹也是皇上欽點的欽差大臣,本王的侍妾在控製瘟疫中立了巨大的功勞,你們山地族人想必也是受惠不少的,現在你們竟然如此欺人!本王要上書一封給皇上,讓皇上知道你們山地族人在這西南邊郡是如何橫行霸道的,即便是欽差大臣、當朝六王爺的侍妾,你們也是說辱就辱,說害就害!想想別的事情,可真是不好說了!”

大概是雲昊天演技太好,這場氣憤戲以假亂真,還當真是把胡興給唬住了。等他義憤填膺地說完著一大堆話,胡興就懵了,呆了片刻才道,聲音也遠不如之前有氣勢了:“但是,您的侍妾殺了我們的大巫師——”

“誰親眼看見她殺了?她既說自己是冤枉的,那便該調查清楚才是!本王也是信任族長大人您不會無故冤枉本王的侍妾,這才放心讓她跟著族長您走的!誰知,誰知,你們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了,卻背著本王偷偷將本王的侍妾給殺害了!”雲昊天.怒不可遏地打斷他的話反駁道。

“我們有證據,我們發現大巫師手裏攥著一塊布,那塊布和您侍妾袖子上缺的布是一樣的。”胡興趕忙解釋。

“即便是發現了證據,你們也該來告訴本王,怎麼能不知會本王的情況下就殺了她呢!”雲昊天理直氣壯地質問。

“是的,是的。”胡興理虧的點起頭來,正要再說忽然覺得不對,又挺直了脊背對雲昊天道:“不是這麼回事!我們沒有殺害您的侍妾,是她被人救走了!”

“你們還要狡辯!本王既沒有救她,還有誰會救她!”雲昊天氣道。

胡興摸頭:“這老夫可就不知道了,是個白衣人,武功很高,我們的人沒追上……”

“本王不管,既然人是在你們那丟的,便是你們的責任,你們要負責將她給找回來!”雲昊天氣哄哄道。

“那是自然的,這個老夫會負責。”胡興態度好了許多。

旁邊的黎雨初看著這一幕,不由的暗笑,這雲昊天真是個戲精,三下兩下竟將胡興給懵住了,真是奧斯卡都欠他個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