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興說了這話之後大概也是覺得不對勁,有點訕訕的表情。

雲昊天不等他徹底回過味來,立刻就道:“本王之所以之前不在縣衙,就是去抓奸細的,現如今我們將這奸細抓了來,可以證明黎雨初的清白,可是——”

他說著露出急色:“可是能證明她的清白又如何,這會子不知道她身體的清白可還在不在!”

“那人既然是救她的,想必是她的朋友吧,應該不會對夫人做出什麼傷害之事的。”胡興趕忙安慰他道。

他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好像自己不應該對他這麼好脾氣,但看著他又急又惱的樣子,他就不自覺的對他生了幾分同情和愛護,忍不住的就對他和顏悅色起來,還一直安慰他。

胡興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暗斥自己的立場不堅定,然後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這樣做的理由——大約是他跟自己的外孫七王爺長得像的緣故,看見六王爺著急,他就不自覺地想起外孫和自己遠嫁的女兒來,所以這才生了愛護之心的。

“她在這裏怎麼會有朋友!”雲昊天還在兀自著急,“定然是些居心叵測的人。”

胡興沒答話。這樣一來,他原本是來要人的,人沒要到,自己卻似乎也不好意思要了,好像這個人出了問題跟自己也有關係似的。

“罷了,那就等六王爺找到夫人之後我們再來拜訪吧,大巫師在我們山地族裏德高望重,他被人無故殺死,我總是要找出凶手來才能對得起我的族人兄弟。”權衡再三,他這樣說。

“你先別走!既然說起大巫師被殺的事,今日.我們就索性掰扯個清楚明白就是了。”雲昊天喊住就要轉身的胡興大聲道。

胡興停住腳步回頭頗為訝異地望著他,雲昊天一揮手,黎雨初就過去拽著那個奸細的衣領將她拖到前麵來。

“這人是個奸細,她已經承認了是她偷了黎雨初的匕首,並且趁著人多的時候悄悄劃破了黎雨初的袖子,割下一塊布來,交給了她的幕後主使人!那塊布最後在大巫師的手心裏,而大巫師也是被黎雨初的匕首給刺死的,這充分說明了這個奸細的幕後主使之人便是殺死大巫師的人!”雲昊天高聲道。

胡興眉頭一宣,上前兩步看著那奸細厲聲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做這些事的!”

“我沒有做那些事啊,都是六王爺想要拿我頂罪來糊弄族長大人,才硬說是我做了那些事!我隻是縣衙後院的一個灑掃的仆役,我如何能當了奸細呢!是六王爺故意往我身上安了這些罪名,想要幫他的侍妾擺脫殺死大巫師的罪名而已!”

沒想到這奸細還這麼的能言善辯,兩句話就將這件事黑白顛倒了。黎雨初隻恨這個時代沒有錄音機,不然非把她催眠時說的那些話給錄下來不可!

胡興冷聲道:“到底事實是怎樣,可以去問我們的山地神!”

他這麼說,那奸細的身子頓時就是一抖,黎雨初略略訝異地看向雲昊天。

雲昊天低聲對黎雨初解釋:“山地族有一套滅絕人性的詢問方法,裏麵有很多可怕的刑罰,隻單是一樣就會讓人痛不欲生,一般情況下不會動用這種刑法,但這次是他們的大巫師被人殺害,用一用也是應當的。”

黎雨初這才理解為什麼那奸細聽說要問山地神就嚇得渾身發抖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什麼也沒幹,想必山地神不會懲罰無辜之人的!”那奸細勉強支撐著說。

雲昊天冷笑:“當真嗎?說假話的話,山地神更加饒不了!”

那奸細的嘴唇抖了抖,臉色有些蒼白,內心大約是經曆了一番掙紮。

就在這時,忽然有道異光一閃,雲昊天喝聲“小心”一腳將那奸細給踢開了,與此同時一支黑色的鏢“叮”的一聲落在地上。

奸細回頭,看見那支鏢,臉色立時就變了。

雲昊天對著人群喊:“刺客,抓刺客!”

人群裏一陣騷動,騷動過後終歸是什麼也沒抓到。

雲昊天看見那奸細臉色越發慘白,怔怔的盯著那枚鏢發呆,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笑道:“你現在還要維護那個人嗎?你一心維護的人現在卻要至你於死地!你為他不怕山地神的刑罰,他卻已經將你拋棄了!”

那奸細身子晃了晃,但到底還是硬撐著沒說話。

雲昊天接著又道:“你若說實話,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性命,或者讓你有個痛快的了結!”

靜默片刻,那奸細重重咬住嘴唇,眼中含著淚花道:“我的命原就是他救的,現在就算還給他好了,落在你們手上我也是不打算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