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酒一臉著急的樣子。
張延齡半倚在馬車的車廂壁上,笑了笑道:“怎麼,想早些回去吃酒?本爵都跟他們交待好,會給你留的。”
東來酒加緊鞭策馬車。
張延齡中午出門之前,宮裏來人,本以為是要傳召入宮的,結果卻是來賞賜南來色的,皇帝禦賜南來色“忠勇之士”的名號,以獎勵南來色昨日守護翰林學士的功勞,同時還賜給這小子十兩銀子。
南來色當場差點沒興奮到一口氣背過去。
張延齡本還等著被狀告進宮辯解,眼見連打人的南來色都受了賞賜,皇帝還會繼續追究嗎?當時就讓府上給南來色舉行個慶功宴,以表明以後跟著他張延齡可以出人頭地。
“南爺真是有福,若是換了小的在老爺身邊,也定當奮勇殺敵。”東來酒明顯也受到鼓舞,主動對張延齡表忠心。
張延齡笑了笑。
還奮勇殺敵呢,以為是上戰場報效大明?
打一群士子都能混個禦賜名頭,看來這群小子以後想不努力都不行。
……
……
馬車尚未到建昌伯府門口,就聽到一群人在吆五喝六。
到了門口,但見給南來色舉行的慶功宴,居然是在建昌伯府門廊內舉行,要死不死的居然還把建昌伯府的大門開著,這樣路過的人都能看到一群膀大腰圓的漢子在裏麵胡吃海塞。
“三個六,通殺!”
“高!南爺果真是財運當頭,這都能贏?”
“哈哈,老子運氣好。”
不但在喝酒,居然還在賭錢!!!
開著門在門裏麵喝酒賭錢,他們擺明是想把我張某人的名聲徹底搞臭啊!
張延齡從馬車上翻身而下,怒吼道:“在幹什麼?!”
這一聲呼喝下來,門口湊的二三十條大漢全都愣住,他們連酒桌和賭具都來不及收拾,麻溜跑出府門,在門口整齊列了幾排。
隊列站得不錯,說明張延齡最近訓練得還算湊合。
但看這群人衣著淩亂麵紅耳赤的模樣,哪裏像是看家護院的?
比打家劫舍的山賊還想山賊!
張延齡本來還覺得這群小子有長進,現在突然覺得,對他們的鞭策還不夠。
就在他準備進一步問責時,突然從人堆裏鑽出個小腦袋朝他咧嘴一笑,興奮稚子聲音傳來:“二舅,回來啦!”
張延齡本來很生氣,見到這家夥,心瞬間一沉。
不是他那大外甥朱厚照,還能是誰?
張延齡腦海中瞬間冒出個恐怕的念頭,太子出宮,莫非皇帝也親臨?
“臣參見太子。”
顧不上罵那群不爭氣的家仆,張延齡趕緊走過去行禮。
他的話一出,門口那二三十條壯漢全都傻眼。
太子?
什麼情況?
他們瞬間好像酒都清醒,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太子殿下為何在此?可是你一人出宮?”
張延齡馬上四下找尋,沒有找到宮廷侍衛的身影,卻是在人群中看到一個恭敬立著的陌生中年太監。
朱厚照一臉得意:“這有何難?孤躲在高公公的袍子裏,隨著他就出宮。”
張延齡異常惱怒,好家夥,太子居然跟個太監混出宮門,還出現在他府上,若是被人知曉,肯定以為是他張延齡拐帶太子出宮,更可甚的是太子居然還在家門口圍觀建昌伯府的人喝酒賭錢?
“爾等不必跪著了,起來起來。”朱厚照還顯得很體恤下人,朝建昌伯府的家仆擺擺手,隨後回頭招呼張延齡,“二舅,孤此番來是兌現承諾,帶你出去玩的,咱先進去說話。”
朱厚照不請自進了建昌伯府。
張延齡怒視那老太監道:“你是何人?敢拐帶太子出宮?”
“老奴高鳳,見過建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