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良宵。(2 / 3)

剛跑到街道盡頭的十字路口,邊忽然開始落了雪來。

寧璽搶了先,肩頭落了雪,慢慢放緩了步子,轉身去看緊追不舍的行騁。

半大的少年立在漫的雪之中,黑色高領毛衣將麵容襯托得更加俊朗,雙肩包照舊隻背了一邊兒,以往冬容易長凍瘡的手在今年似乎隻是凍得有些發紅。

可能是因為,恰巧寧璽帶了身份證,也可能是因為,那行騁站在雪中的模樣太讓人心動。

見麵之前誰都沒想到,在下著雪的除夕夜,兩個人一路跑到大路上,找到家連鎖酒店,開了房。

一進房間幾乎是壓倒式的熱烈,行騁龍精虎猛的,把房門兒一關,燈都沒開,房卡都懶得插,脫了鞋掀開被子就鑽上去。

吐息旖旎,地無顏色。

窗外的雪也沒有功夫再去看了,高溫色相,燙得寧璽渾身都在發抖。

他閉著眼,手裏攥了已經被弄得泛潮的被褥,仰起弧度完美的下巴,露一截兒脖頸。

似可以和外邊兒的白雪一比高下。

被子裏高高隆起一個人形……

他低低悶哼一聲,嗆得行騁都快流了淚。

那時候,寧璽剛好睜開眼睛,看著行騁抬起頭。

他看他的眼裏的情感豐富洶湧,衝得整個世界鋪蓋地,昏眩非常,兩個人渾身的汗毛都好像要豎起來。

那一刻,寧璽也無法自持。

黑夜使得人的感官變得專一隱晦,寧璽抓著行騁裸露在外的肩頭……

像抓住夢一樣。

這是,發生在這座城市裏,這一秒的愛情。

寧璽的身體不再冰得像成都漫的雪。

最開始他望進行騁的眼睛時,覺得身處這一望無際的海,他若是學不會遊泳,那就隻有溺死進去。

到現在,他沉寂在海底,連懶懶地翻個身都不想。

少年之間的轟烈情愛,氣勢磅礴,通通化作江河奔瀉,衝刷掉了彼此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

慢慢捧起弟弟這張熟悉的臉,寧璽在心裏默默算了一下,等這個年過了,還能待在一塊兒的時間有多少。

三月、四月、五月,也就三個月而已。

一百都沒有。

高三下很短,要多看看那個自己喜歡的人。

這個寒假的時間過得很快,快到他都不記得每看了什麼,複習了什麼書……

對於寧璽來,愛情並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可是為什麼每時每刻,每分每秒,心裏都念著另一個人?

互相慰`籍的事兒做完之後,寧璽閉著眼,看著窗外,再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快零點了。

大年三十夜,風雪良宵。

後來的後來,無論過了多少年,寧璽依舊還記得。

那年成都的冬,下了一場雪。

……

除夕的後半夜,行騁爸爸給行騁打了一通電話,行騁氣兒都還沒緩過來,隻得跟他爸,跟任眉寧璽他們在外麵玩,等一下就回家。

淩晨四點,行騁才跟寧璽一起回了區裏。

兩個人站在樓道裏互相對望,行騁看著寧璽的衣領,喉結上下滾動。

他往上走了一步階梯,認真地:“新年快樂,哥!”

寧璽難得笑彎了眼,手勢催促著他趕緊回家,道:“也祝你快樂。”

寒假結束的最後一,行騁聽應與臣從北京回來了,本來打算跟寧璽一起去雙流機場接的。

應與臣在電話那頭還在打遊戲,邊打邊罵傻`逼隊友,雖然罵得聲,但是氣勢仍然不減當年在籃球場上的風範:“別來接我了,喂我狗糧麼?哎喲,我靠!又他媽打我!”

行騁拿著電話忍著想掛斷的衝動:“你幾點到?”

“啊?我淩晨到……”

“淩晨不行,我哥明兒起不來。”

這句話剛完,行騁電話就掛了,應與臣被隊友氣死了又被行騁氣死,猛地灌了口果汁:“這都什麼人啊!”

一回成都,他跟校隊的兄弟們約了一場球,就約在青羊區的一個街球場。

他轉學去的那個學校校隊也不錯,倒是自己還矮了不少。

這話回來,都好久沒上街球場賺錢了,行騁還有點兒手生,最近的一次還是期末考試前,上場十分鍾,沒賺多少,贏了四分,溜號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