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劉易斯回過神來,語氣變得冷淡,“你倒是好意思提起她。你是不是利用她來打擊我了?她利用公司非法走私的事情,應該和你有關吧?”
“呃嗬嗬。”七叔尷尬一笑,說,“是的。我不但誘使她犯錯走私,還在董事會前夜舉報你了,讓你陷入這場糾紛。但你也知道,這個官司你是可以輕易脫罪的。我也隻是緩兵之計,不是真的針對你。”
劉易斯卻冷道:“那如果她一口咬定與我有關呢?我還能脫罪嗎?”
七叔也敞開天窗說亮話了:“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吧。她不但可以一口咬定和你有關,還有你的簽字文件……”
劉易斯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當時,他和岩茶、邵丹桂一起為了投資的事情忙碌,岩茶趁機拿到了他的簽字也不出奇。
“你……”劉易斯咬牙說,“是真的想我死呀?”
“我現在不是跟你坦白了嗎?”七叔聳聳肩,“我隻是想著,如果你是站在修斯那一邊的,那就是我們的敵人了。但現在跟你說明白了,如果你能看清楚修斯的真麵目,棄暗投明,那李岩的事情我會處理掉的。”
劉易斯暗道:就算修斯不老實,七叔也不是什麼善人。
劉易斯隻說:“你要我怎麼證明?”
“很簡單。”七叔回答,“現在我們最大的隱患就是阿伊尼亞項目,你要是將這個項目盡快停止,或者是轉手給別的公司,我就相信你,那我們就還是一家人。”
劉易斯沉默半晌,說:“我考慮一下。”
掛了電話之後,劉易斯便看到了七叔傳來的郵件,裏麵是各種佐證七叔說法的證據。首先,有阿伊尼亞項目的紕漏的文件,還有,索德·納斯與修斯的DNA鑒定書,索德·納斯與維爾·納斯的戶籍文件,此外,劉易斯還翻到了幾張維爾·納斯與蘭伯特的合照。
老照片中的蘭伯特是劉易斯沒見過的。那是還未出嫁的蘭伯特,年輕優雅,挽著一個女性的手臂。那個女性就是維爾·納斯了。維爾看起來也是相當貌美的。想到這樣的美女早早就自殺身亡,劉易斯也是唏噓不已。
劉易斯還看到了一封維爾寫給蘭伯特的信,信裏麵都是求救的口吻:“親愛的奧莉,高貴的奧莉,我知道欠下債務是我的錯誤,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相信我,我已經決心洗心革麵了,我認為我值得一次活下來的機會。求求你、求求你,向你的未婚夫求情,讓我活下來吧!如果我實在不能活,請你憐恤我那可憐的兒子,我沒有什麼奢求,隻希望你稍微施舍一點,好讓他活下來!求求你!求求你!”
這言辭懇切的信件,也讓劉易斯頗為觸動。
他沒想到修斯的身世居然是如此可憐。
又聯想到修斯偏激的個性,劉易斯不免認為,修斯真的很可能因此怨恨劉家和“傲鷹”集團。畢竟,這個死去的維爾是修斯的生母,而蘭伯特則是修斯的養母,二人都很可能是因為劉家而死的……
劉易斯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蘭伯特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的會和父親有關嗎?
這個可能性讓劉易斯感到天旋地轉。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劉易斯回過神來,慌張地退出了郵箱的界麵,將手機塞進褲兜裏,故作從容地繼續品嚐清粥。但當劉易斯用勺子把米粥送到嘴裏的時候,才發現粥一早已經涼了。
“你起來了?”修斯說,“怎麼不跟我說?”
修斯的語氣很輕快,聽起來像是心情不錯。
他的心情確實不錯,一切都按著他的計劃進行著,而他的寶貝弟弟也臣服了,他當然沒有什麼不如意的。
劉易斯怔了怔,愣神了半天才說:“說什麼?”
修斯拉開椅子在劉易斯身邊坐下,笑道:“說你醒了,我來找你。”
劉易斯心想:憑什麼我什麼都跟你說?你卻什麼都不跟我說?
在劉易斯而言,他認為自己對修斯已經偏心、偏愛、迷戀到無可救藥了,以至於如果修斯告訴自己他是為了生母、養母報仇的話,劉易斯也會站在他那邊的。
可是,修斯沒有。
修斯笑著撫摸劉易斯的肩膀,說:“我昨天不是答應了你,今晨要為你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