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雲沐小主功勞,特此冊封小主為禦前宮女,欽此。”公公尖利的嗓音足矣讓儲秀宮每個角落裏都能聽到。
雲沐覺得自己是一個巨大的笑話,同一批被留下的宮女都是常在貴人,最壞的也還是個答應,而自己連個位分都沒有,直接去皇帝身邊當奴婢了。
這像話麼!
她咬了咬牙,接過明黃的聖旨,不忘說了句:“雲沐謝皇上恩典。”
謝皇上個大頭鬼啊,她真後悔那日沒把他殺了!
“小主明日就去當差吧。”
雲沐笑了笑:“是。”
又將備好的荷包塞給了公公,公公笑著接下,又繼續去別處宣讀聖旨了,果然除了她,別人都是後妃,雲沐隻覺委實受了辱。
“呦嗬——還以為當了妃子呢這麼囂張,原來隻是個婢女呀。”秋淺憶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雲沐笑了出聲:“姐姐,你又有何資格說我,你連競選宮妃的資格都沒有,不是麼?”
“自然是不比妹妹了,生來就是為奴為婢的命。”秋淺憶立即反唇相譏。
雲沐翻了個大白眼,秋淺憶現在就死死抓住這個“婢女”一詞不放了,她也懶得再搭理她,轉身便想回房。
“秋雲沐,你還能得意的起來麼?看來壞事做多了,總是會遭報應的。”說罷便在門口放聲大笑起來。
雲沐隻覺她無聊透頂,便再也不應她,決計關上門,眼不見為淨,可秋淺憶猜中了她的心思,抵在門框處笑道:“怎麼,戳中痛處了?哈哈哈哈,你也應該認清自己了,所有人都是主子,就你一人是奴!”
“秋小姐,我想你是對禦前宮女有些誤會。”南宮羽硯神色不悅地走了過來。
雲沐愣了,她怎麼又來了?
秋淺憶忙規規矩矩地站好,她笑的溫婉可人,細聲細語問道:“望南宮小姐賜教。”
“好,那我同你說說,禦前宮女隻用聽皇帝一人的話,若是想得到聖寵的話,奉勸一句,還是莫要將禦前宮女得罪了去。”南宮羽硯抱著臂,冷冷地看著秋淺憶。
“但是秋小姐也沒有此等顧慮,畢竟還尚無品階嘛。”
此話一出,秋淺憶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她還是得耐著性子道:“多謝南宮小姐,淺憶受教了。”
“受教了便好,對了,方才忘了告訴你,宮內沒有品階的女子,禦前宮女都可以直接管理。”她又添上一句。
雲沐倚在門框上看著秋淺憶:“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想到了有些事沒做呢...”
秋淺憶忙道:“南宮小姐,我想起來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處理,恕淺憶先行告退。”
溜得比兔子還快,雲沐搖了搖頭,衝著南宮羽硯拱了拱手:“多謝南宮小姐相救之恩。”
南宮羽硯輕輕頷首,轉身回了屋子。
消息傳至秋府,秋雲傑聽聞卻笑了,他覺得雲沐當一個禦前宮女很好,至少比妃子要好的多...
以後還可出宮,再擇一個好人家,不用與那麼多妃子勾心鬥角。
鳳禦塵看著三皇子喜形於色,心中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既然嶺熠做到了此事,他也得去實現他的諾言了。
“砰砰砰——”他敲著沉重的鐵門,心也逐漸沉重起來。
門被打開,屋內皆布滿了紅色,鳳禦塵眼神一凝,嶺熠閣主,當真消息靈通...
一群身著紅衣的侍女領著鳳禦塵進了一間屋子內,將他的外裳褪去,換上一身喜服,鳳禦塵來此本就沒做偽裝,膚白盛雪,紅衣襯的他十分奪目,竟比女子的姿容都高出許多。
他閉上了眼,這本就是自己選的。
他木然地走了出門,手中牽著一根紅色的喜帶,他不知她們要把他帶到何處,隻一言不發地跟著,娶何人做何事,他都無所謂,反正自己不過就是個無人問的罷了。
忽走到一處停下了,他抬眸看了看對麵的女子,鳳冠霞帔,頭上蓋著蓋頭,嫁衣將她纖細的身姿勾勒出來,看上去極為美麗。
鳳禦塵的眼眸中還是存著一汪死水,縱使眼前人再動人,他都不想去顧及。
“吉時到,二位新人一拜天地——”
二人對著麵前鞠了個躬。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空曠的大殿傳來回聲,使得這場婚宴變得十分詭譎。
“送入洞房。”
手中的喜繩一動,鳳禦塵看了眼麵前的人,她自顧自地走在前頭,蓋頭也沒摘卻能準確的將位置判斷清楚,她將他帶到一個房間,不容他拒絕道:“把蓋頭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