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未想,掀開了嶺熠的蓋頭,如新荔的麵上被銀色的麵具覆蓋,隻露出一對上挑的雙眼,飽滿的唇。鳳禦塵早就知道嶺熠深不可測,沒有一絲訝異。
“鳳安,既然拜了堂,你我就是夫妻了,雖說是我逼迫你,但最後還是你自願的是不是?”
鳳禦塵木訥的點頭。
“我既是你的妻,定會處處幫襯著你,你要回林朝,我自會幫你清理障礙,今兒莫回去了?”
林晚照還需要人保護,他不能不回去,鳳禦塵咬了咬唇,他雖知不應當在新婚之夜讓一個女子獨守空房,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三皇子...就連這場荒謬的婚宴也是為了三皇子...
“不可...我要回去。”鳳禦塵回道。
嶺熠張了張口,過了一會,唇翹了起來:“鳳安,你是在與我討價還價麼?我隻是知會你一聲罷了。”
那雙美目看不出情緒,但鳳禦塵明顯感覺到眼前人有些異樣,似是置氣了。
“你擔心的主子我自會讓人去保護他,京城中的林朝探子也都全回去了,你還有什麼顧慮?留下來都不可?”
聲音中似有千重冰雪,鳳禦塵歎了口氣:“我留下。”
難怪京城中對三皇子有威脅的人都消失了,原是她一直在背後幫忙...這份恩情,無論如何也是要還的。
嶺熠看著眼前人,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她端過兩杯酒,將一杯揣進鳳禦塵手中。
“留下的話,就好好服侍娘子我吧。”
服侍她...鳳禦塵心中雖有抵觸,但一想眼前人的付出,便不停地告訴自己,隻需忍一忍,忍一忍便可。
他含笑將酒杯舉起,學著之前看過的洞房花燭,將自己的手臂繞過嶺熠的手臂,看著嶺熠的雙眼,道:“喝交杯酒吧。”
嶺熠笑著舉起酒杯,二人同時飲盡。
可喝完交杯酒之後呢,鳳禦塵瞥了眼身後的床,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顫抖著手搭上嶺熠的衣襟,鳳禦塵不知道,他的臉色已經蒼白。
嶺熠好笑地看著他生澀的舉動,將他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拿下,道:“你回去吧。”
“嗯?”
“我說,你回去吧。”
鳳禦塵心中暗喜,卻又不知為何她突然變卦,隻愣在原地不動。
嶺熠扯了扯嘴角:“強扭的瓜不甜,我早該知道。”
她慢慢走近鳳禦塵,看向桌上的新衣,笑道:“我送你的新衣裳,將身上的喜服換了吧。”
說罷,便一人走向門口,回首時鳳禦塵依舊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嶺熠出聲喚他:“鳳安,今天謝謝你。”
鳳禦塵以為自己會高興,不知為何,心中卻是空落落的。
他匆忙換上嶺熠給他準備的衣裳,快步走出了如意閣,原本領著他的侍女們都站在一旁,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他走後,侍女們才圍到嶺熠身邊,嘰嘰喳喳道:“閣主,為何讓他走呀。”
嶺熠此時還是喜服加身:“我以為他不會走的呢,看來呀,還是我留不住人。”
“閣主莫要說這樣的話,若是閣主將麵具摘下,他定會想日日賴在這呢!”
嶺熠被侍女們的話逗笑了,玩弄著喜服上的穗子:“那我下回定要將麵具摘了。”
她又問道:“林朝那裏有何動向?”
“林朝那裏大皇子已經登基,好在是個貪慕權貴的主,夜夜笙歌,不問朝政。”
“哦?那便讓林三皇子快回去吧,大皇子也該下來了。”
侍女們半點不敢馬虎:“是!”
“一路上派人跟著,保障他們的安全!”
保障他們...是保障他吧...侍女們心知肚明,她們心中暗暗搖頭,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閣主竟為了一個男子做到如此地步,將夫君該做的事都做的,可人家在大喜日子竟生生逃走了。
“閣主,我們將他強行擄回來吧?”一侍女小聲道。
嶺熠卻將手中的穗子一扔,站了起來,喝道:“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她再也不想逼迫她了,嶺熠一閉上眼就是鳳禦塵蒼白的臉,對於他而言,自己竟是如此可怕的麼?
鳳禦塵魂不守舍地坐在林晚照的屋內。
“鳳安,你是如何做到的?”林晚照笑著說,“你怎能潛入魏朝皇家,左右了魏皇的決定?”
鳳禦塵啊了一聲:“三皇子,你方才說什麼?”
林晚照眼珠一轉,他有問題,他絕對有問題,於是拍了拍鳳禦塵的肩,捏了一把他的衣服:“衣裳不錯,哪兒買的?”
鳳禦塵麵上卻如同一隻燒紅的大蝦,支支吾吾道:“就是...隨意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