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尊您看,此事並非紗珠有意編排,事實確實如此。這隻狐狸精就是這般厚顏無恥……”
“厚顏無恥”四個字十分刺耳。任是小姽學識不淵,卻也異常痛恨這四個字。
在靈洲,除非狐精與有夫之婦或有婦之夫雙修,否則是決計不能用此話羞辱對方的。
“美女蛇你胡說!我從未背棄我靈洲的雙修原則,更不會失信於女王。”
“靈洲?女王?”首尊睜大了眼,難怪小白狐身上的氣息似曾相識,瞧著又如此眼熟,莫非她是……
“小姽,告訴本尊【雙芯】是你何人?”
雙芯不是母親的名諱嗎?首尊是如何曉得的?難道首尊曾是母親的雙修對象……之一?
既是同母親雙修過的,小姽自然不得沾染,這也是雙修原則之一。況且,不知何故,她總覺得還是傾曜身上的氣味更甜美些。
“我娘啊。”
“你是雙芯的女兒?”
“雙芯是我娘,我是我娘女兒,所以我是雙芯女兒,嗯嗯,沒錯。”
“兒女雙全......她倒也有福。”老首尊仿佛陷入回憶,感慨低吟。
什麼兒女雙全?她乃獨生女!將來是要繼承王位的!
忽然,首尊長歎一聲後看小姽的眼神便柔軟多了。
“丫頭,隨本尊來,本尊有話問你。”
說罷,便一手拉著小姽,一手劃了個神力圈,雙雙消失無影。
不明所以的傾曜正要去拉,卻被父尊施法彈了回來。
“不必追來,且都散了吧。”
父尊雖是頑童性子,遇事時卻也不容他人置喙。傾曜不知那雙芯究竟是誰?竟惹得父尊如此異常。連父尊自認為十分重要的兒媳人選丹翠紗珠也被他冷落在旁。
看來,小姽的娘倒是個可疑的角色。
就是不知,與父尊究竟是何種關係了?
不知首尊究竟把小姽帶到了哪裏去,好幾個時辰都見不到蹤影。偏偏他老人家還卯足勁設了結界,一時片刻傾曜還真是打不開。
到底要說什麼悄悄話,如此神秘?
又焦灼忐忑地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到小姽一臉饜足地從神力圈裏跳出來。
這神情,頗為神似那雲雨過後的滿足感。
傾曜不止一次見過父尊那些小妾在侍寢過後,都會如此麵帶神秘笑容……
一種詭異的心慌意亂躥上胸口,傾曜當即擒住小姽往鳩生殿主殿飛快奔去。
“哎哎哎傾曜……”
他像這般粗暴拿住她的手臂還是破天荒第一次,把她捉得好疼。她想抱怨,卻在驟見他無端鐵青的臉時,驚得沉默是金。
難道傾曜已經悉知他的父尊對她做的事了?他妒忌了?不會吧,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到了鳩生殿,傾曜揚手一揮,以不知從哪裏生出來的戾氣設了一道結界,瞬間將小姽籠罩在自己的包圍之下。陰森森的,有些可怕。
“說!我父尊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這口吻分明是質問,小姽也來氣了。平日裏對她十分溫和的人突然因為嫉妒變得如此凶悍,她覺得委屈,堂堂少尊竟然這般小肚雞腸。
不過是收了他父尊一點小禮物,至於這般守財嗎?
“你太叫我失望了。”
小姽試探性地說出這句話,果然見傾曜神色驟變。
從前在靈洲的時候,一旦狐精靈們做錯事,狐女王就會說出這句話。而每當女王語重心長麵有鬱色地歎出這句話,那些狐精靈便會立即叩頭認錯。
此舉百試不爽。
小姽深以為值得借鑒。
“我叫你失望了?”傾曜怒極反笑,睨著小白狐,神色高深莫辨。
小白狐心下顫動,呢喃著:“啊,是。”
“嗬!你倒是說說本座哪裏叫你失望了?”
都自稱“本座”了?看來的確氣的不輕。
這會兒小姽反而不害怕了,紅著脖子指責對方:“首尊不過就是誇我長得好看,像我娘罷了,你至於這麼吃味於我麼?首尊畢竟是你爹爹,肯定疼你更甚,你也不仔細想想小姽怎麼可能同你爭寵?”
“父尊就說了這些?”傾曜一眨不眨凝視小姽憤慨的小臉,似要望穿她的小九九,“父尊就沒有做過其他事情?”
單憑兩句讚美,小姽不至於露出如斯滿足的笑容。
被對方淩厲的眼神打量,小姽覺得越發不自在了,看來還是瞞不住了,罷了罷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傾曜終歸會發現的。
“好吧,我承認……”她煎熬斟酌,隻得將事實和盤托出,“首尊還送了我琉璃鏡、乾坤袋、縛神索、還有滄粟舟......”和許多稀奇寶貝,通通被她收入乾坤袋內了。
隨著她的坦白從寬,傾曜的神色逐漸軟和下來,然忽又想到什麼,頓時變得古裏古怪。
這些東西雖比不得聖物忠佞塔,卻也是魔域的珍奇寶物。
琉璃鏡可照出妖魔真身,乾坤袋裝羅世間萬物,縛神索可以纏住一般仙神,而滄粟舟出入江湖海河如履平地。
若不是萬般喜歡小姽,父尊是不會如此大方的。
“父尊……可有說要將你收房?”
收房?就像狐女王偶爾收容的那些男狐?
“荒謬!首尊與我娘親可是雙修過的關係,我怎會同他在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
忽地,傾曜又想起另外一種可能,頓時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