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璃急急眨了眨眼,這是她急劇思索的表現。
“隻要本王與長安心心相印,又何懼等一等婚期?”蕭暝捏了捏她的指尖,喚回她的失神。
“……王爺安排便是。”秦洛璃粗粗應著,抬眼正是蕭暝如削似刻的堅毅側臉。
他依是容姿妖嬈,似有似無的笑意足以顛倒乾坤。
如果說,自己在他的心中是一股力量,那麼到了今日,他是否停止了利用?
“是,正好給靖南王府留出足夠的時間,好好籌備大婚。”
楊公公笑道,像征性地宣了旨,又說了一些話,告辭而去。
本以為是樂極歡喜的聖旨,接得疑竇叢生。
接下來幾天,靖南王府就已開始采買婚禮所需物資,還有各部官員給靖南王府送來各色賀禮。這婚禮還沒開辦,已有大小官員要將靖南王府門檻踏平,蕭暝在朝中如日中天的影響可見一斑。
秦洛璃這一日又被錦心生拉硬拽帶出府去,可憐兮兮用手卡住大門,一件嫁衣改了三遍,錦心還是能挑出錯來,今日又要拉她去試。
秦洛璃素來不喜紅色,再說亦不是第一次穿,秦洛璃心裏不自覺地存了幾分輕慢。倒是錦心事必巨細,接連幾日可把秦洛璃累得敢怒不敢言。
一身墨藍官袍與秦洛璃擦肩而過,幾乎來不及看,隻覺得此人清冽出塵,才情逼人。
有一種天才的形式,比天才更直接,無須證明。
剛剛擦肩而過男子的氣韻,便是直直給了秦洛璃這般感受。
秦洛璃突然放棄了抵抗,搞得錦心也停了下來:“小姐看什麼?這幾日往來的官員多如牛毛。”
想了想,手下一個用力,將秦洛璃完全拉出了負隅頑抗的領地。
“有心思看有的沒的,不如好好看一看新製的嫁衣。”秦洛璃回頭望了兩眼,最終被帶走。
那墨衣男子亦不需通報,隻顧繞過琳琅曲廊。
木林掩映下,正坐著一襲黑袍的男子,麵前擺開黑白暖玉棋子,身姿挺拔,英氣勃發。
“靖南王再無動作,下官還是回了蘇州好好看著家和米記,上個月那幫掌櫃又給老子少賺了十多萬銀。”墨衣男子長眉一緊,坐在了蕭螟對麵,一副民不聊生的苦態,正是蘇州城中家和米記的掌櫃宋墨羽。
“糧草監既有采買之權,又有暗扣之便,還不夠補你少賺的虧空嗎?”
蕭暝亦輕淡一笑,因為的陽光的映射,黑色的眸子間竟流瀲著紫惑的微光,妖孽動人。
宋墨羽張了張嘴,卻是堵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宋墨羽向來對自己經營天賦頗為自得,有時卻發現蕭暝這隻懂得行軍布陣的敗家王爺,在關鍵時刻更懂得談判。
“王爺,你既已無軍權在手,何苦將下官安進著糧草監,每日間閑得發慌。”
雖然這種銀子比經商容易地多,但這種當國庫老鼠的行徑,還是會讓他的良心受到譴責的。
宋墨羽抓起一顆白子,換一個角度抱怨。
“閑?”蕭暝悠得放下一顆棋子,本是平和勢均的格局殺機頓現。
“接下來恐怕就要叫你忙得沒時間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