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鐵了,不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
“長安……”
蕭盡涯觸手,握到了她冰冷如鐵的手,那樣涼透心骨,原來,她也仍然沒有放下。
放不下了,終究放不下了。
秦洛璃抽了抽,蕭盡也崖並沒有用力,她輕易地抽了回去,細細揉著,似乎隻想將他身上的體溫和他的碰觸揉掉。
她不要柔情似水,她不要花前月下,她不要沉沉誓言,她什麼也不要!
靖南王,靖南王妃,兩個好可笑的稱呼,她是來自現代的備受詛咒的女人,注定這一輩子走不出梅花烙印的悲慘預示。
毅然轉身,她不要,不要麵對這個可惡的男人!這個愛著司徒素心的男人!
哦,今夜,她親手殺死了那個毒如鳩酒的女人,為她腹中的孩子。
傻了?
又如何?
她聰明如此,又如何?
還不是無力保護至親骨肉,走不出梅花烙印的緊隨不愈?
長臂再次被握,蕭盡崖的臉上柔情一片,幾乎可以將夜色融化。隻是,一碰觸到這冰涼的手,他就知道,此行,此生,與她相守,並不那麼容易。
麵若梨花,噬骨絕塵,帶了濃濃的血,那是來自司徒素心的。
“長安,若你不願回去,本王願意陪著你,哪怕天涯海角。”
得一心上人,哪怕放下一切,他,本來就是隱在世外的那一朵雪蓮,掛在高高的崖間,把一身的能力隱藏,就是為了等到她,才在千年生燦然一放,驚天動地,傾盡全力。
天涯海角,他何曾怕過?不過是一種纖然無聲的回歸,若能順路捎上這驚若天人,讓他無法忘記的長安,便是此生無憾。
此生無憾?
他的嘴角掛上了笑,無力蒼白如絹帛所製的錦花,美極美矣,隻是,終究是沒有生他命的光華。
秦洛璃的唇角劃開,綻開如許美豔,波光四射的極笑,傾國傾城,又何止傾城又傾國?多少男人伏倒在她的身前,甘願做如許的小草,不過因為她這足以惑亂天下的笑?
美人?終究是禍還是福。
搖搖頭,細手翩翩,宛若遊龍,細弱柳枝,風情無限地縮了回去,依舊是笑,已經不再甜美,反而苦澀。
“不了。”
她注定得不到幸福,又何苦負了他的一翻美意?再轟轟烈烈的愛戀,再刻骨銘心的相與,最後,還不是以一無所有傾盡?
梅花烙,終究是她逃不掉,逃不開,逃不了的劫!
“你回吧,我想靜靜呆會兒。”
她需要安靜,需要好好思考她的人生。
經曆了這麼多,她發現自己總是離幸福一步之遙,又總是無法勾到哪怕是它袂角的輕風。注定在不幸與幸福之間暢遊,無法到達終點,無法沉下深淵。
如果她死了呢?
她後悔了,後悔在天人不相交的冥冥中的那一翻請求。
我,秦洛璃,願用我的心跟魔鬼交換,讓我活下去!
她為什麼要發下這樣的誓願?為什麼要讓自己上下不能?隻能受到心靈的煎熬,還有無境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