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店裏,因為少了宋勇餘的歌聲,讓我覺得稍稍冷清,可一到櫃台才得知,大部分顧客都是衝著宋勇餘來的,很多人聽說這邊酒吧出現過兩位熱門歌手,紛紛前來碰運氣,可隻有我最清楚,那個為了生活和理想唱歌的宋勇餘恐怕不會出現在這兒了,因為他根本不需要靠酒吧駐場來獲得收入來源了。
我環視了酒吧一番,我並沒有看到白蘭,便向櫃台上服務員詢問了一下,這才知道白蘭並沒有在酒吧內,而是冒著嚴寒在酒吧後麵的那片樹林中。
我並不清楚她這次來的目的,卻依然願意把她當成不打不相識的老朋友,放下手中的工作,到外麵找到了她。她正仰靠在一棵樹上,閉上眼睛好似想著什麼事情,而一陣風從那遠處吹來,將地上的樹葉和她的頭發一起吹得淩亂了起來。
這次白蘭的造型稍稍有些不同,或許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她穿的很樸素,衣服甚至有點過時,但是仍然很有姿態,我倒更樂意看到她此刻回歸本質的模樣,至少不用帶著壓力的活。走了十幾步以後,我站在了她的麵前,她終於睜開了充滿疲憊的眼睛,有些警覺的忽然向我問道:“你是誰?”
我被她清亮的嗓子震懾了一下,卻願意配合她的表演欲望道:“您好,白女士,我就是您要找的酒吧老板。”
“這酒吧現在你是老板?”
“您不會是想說,又打算來買這酒吧了吧?”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沒換劇本啊!”
白蘭的表情忽然平靜了下來,言語輕柔的回道:“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意,那就別阻攔我了,我沒料到酒吧會換了老板,你要是有意出售酒吧,那我就買下來!”
我閉起眼睛,輕輕的一仰頭之後,什麼也沒有再說,事實上我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有些納悶的看著白蘭,要不是從她上次給我看的報紙上注意到了她下巴附近有顆痣,還真被她以禮相待的表演說服了,許久說道:“上次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知道你喜歡這家酒吧,也對老馬有感情,但是這家酒吧對我來說同樣重要,別再開那個一千萬買酒吧的梗了,好嗎?”
白蘭抬起頭,疑惑的盯著我,不確定的指著自己,問我道:“你對我這麼了解?”
雙手重重的從自己麵頰抹過,我再次回過頭,看了看酒吧門口越來越多的人,終於說道:“你喜歡在這兒沉思,就再吹一會兒風,我去忙了!”
白蘭理了理被風吹的淩亂的發絲,從煙盒中抽出一支女士香煙,用極其優雅的姿勢夾著煙點燃,帶著一種落寞的笑容說道:“走了這麼些年了,沒想到還流傳著我和老馬的故事,告訴我,老馬去哪了?”
說完,白蘭仰起頭,重重吐出了口中的煙,煙霧的嫋繞中,我好似看到了她的負罪感和抱歉,不知怎麼的,與上次相比,她今天身上多了優雅從容的姿態,少了幾分世俗的風塵味道。
“白蘭女士,我知道你演技高,善於挑戰自己,可現在真的沒空陪你玩,我先去忙了。”
白蘭言語很輕,卻暗含一種出於本能的排斥,說道:“站住,你叫我?”
我無言反駁她,卻漸漸失去了耐心,朝空無一人的四周看了看,回過頭,隻是用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嘀咕著:“大姐,別演了,你腳上陳舊老款的香奈兒高跟鞋……好像壞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