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愁的曲調幽幽傳開,寂靜空曠的鬼域一時隻能感受到他們幾人的存在,仿佛被什麼看不見籠罩在這裏。
“這位公主,還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呢。”言汐輕歎道,“隻是‘生者已生,死者已死’,生的該不會就是這位公主吧?”
她話音才落,原本安靜得仿若停滯的空氣恢複了正常,輕微的風聲拂過每個人的臉頰,小阿嘟臉上的傷痕也不知何時已經結痂。
“看來猜對了,”言汐轉過身來,溫和的目光先是在關洱臉上停留片刻,接著不著痕跡地望向他身後的烈焰大火,笑著道,“穿著漂亮裙子的女鬼。”
小阿嘟“唉”了一聲,疑惑地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像是突然間就恢複了元氣:“小仙君你能看到她?”
一直沉默的關洱輕輕地側過身,乖巧地站到言汐身旁,跟隨者她的目光望向烈焰。一陣陰冷潮濕的風卷著火苗擦著三人的臉頰滑過,就聽到身後的小阿嘟沒眼力見地打了個噴嚏。
眼淚鼻涕口水齊齊往外噴。
或許是那個藏身的女鬼也著實被這個噴嚏的動靜嚇到,言汐才回頭瞥了一眼小阿嘟,就被突然出現在三步之外的“漂亮女鬼”嚇了個哆嗦。
言汐揉了揉鼻子:“……你,咳,你好啊。”
那女鬼先是愣了一會兒,似乎沒想到對方看到自己之後都藏不住臉上驚慌的神色,於是默默向後退了一步,克製有禮地朝魔尊一點頭。
“我不是故意欺負這小孩的,而是深淵的火不受控製了,如果沒人來處理的話……會把鬼域吞噬的,我沒有辦法了才……”
“這隻是一個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什麼?”關洱眼神並沒有與這突然出現的女鬼有任何交流,沒有起伏的聲音顯得愈加森冷。
女鬼不知自己是懼怕魔尊與生俱來的強大靈力,還是對方身上那種肅殺的氣質,她憋了好久才勉強撐得住的氣場有些站不住腳。
“這就是……”
“不是,”關洱打斷。
言汐用手指輕輕碰了下近在咫尺的關洱的手背,彎起眼睛溫和地笑道:“哥哥,我來吧。”
關洱之所以會讓所有人對他退避三舍,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說話做事從來不給對方留任何情麵,能動手解決的就不動口,一刀就能解決的問題就連手都不用動了。
可說到底的是,即便如此,也從來沒人敢對他多說半句。
可言汐除外。
言汐似乎總能準確地理解他心裏的不耐煩,並且適時而溫柔地融化他的冰冷和鋒芒,小心地把他護在身後,撫摸著他身上的尖刺。
“好,”關洱眉眼彎成一座橋,“聽汐汐的。”
言汐點點頭,如水的目光在移開關洱白皙側臉的瞬間夾雜著冰霜。
女鬼同手同腳地後退半步,她生前常年接觸三教九流,見過各色各樣的人物,但她覺得眼前這個看似散漫隨意的女仙君並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這般柔軟可欺,甚至讓她產生一種錯覺,仿佛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在她眼裏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那般可笑諷刺。
可在聽到對方開口時,卻不由得抬起目光。
那語氣並不是冷嘲熱諷的,而是帶著幾分涼薄的同情:“看你的神色,應當不是歌曲中的這位公主,但是你應當也與這位公主關係匪淺,或是自小相伴的人吧?”
女鬼遲疑了一下,小聲問:“如果我告訴了你們,你們能幫我找到她嗎?”
“你若是不說,對我們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影響。”言汐不為所動,“你欺負的這個小孩,日後天界定然會加倍還給你。該抓緊機會抓住救命稻草的,不是我們,是你而已。”
女鬼蒼白的臉一下變得僵硬,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換了好幾口氣後才咬咬牙根,乞求道:“求你們救救禾盛公主!”
“你說什麼?”言汐猛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