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就是一片荒涼,什麼也沒有。
腳下的路都是泥土的。
因此,汽車開過的輪胎印也很明顯。
柏惠用手機照著輪胎印,很快,就找到了那座簡單的水泥板搭成的橋下。
慘白的手機燈,一下子照在了男人的屍體上。
就算他的臉也沒有對著她,也一下子讓柏惠低低地驚叫出聲。
她一手捂著自己的嘴,本能地後退了好幾步。
兩隻眼睛,卻還不由自主地盯緊了那一動不動的屍體。
最初的恐懼,是很強烈,但是很快就過去了。
她從心底裏對這人的厭惡,還迅速地壓製了她的驚慌。
柏惠讓自己冷靜了一下,重新走上前兩步,仔仔細細地又看一遍。
確定他已經死了,便當作什麼也沒看到一樣,轉身又回到出租車那裏。
等她回到家裏,弟弟仍然在房裏呼呼睡著,完全沒發現她已經出去過一趟了。
柏惠換鞋的時候才發現,鞋底竟然沾了一層厚厚的紅色泥土。
她怕吵醒弟弟,在衛生間裏匆匆地刷洗了一下,就晾到了陽台上。
穀峻儀真吃驚了。
靜了一會兒,才道:“其實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是誰行凶,包括開車拋屍的人,可你還是認為這一切是我幹的嗎?”
柏惠不說話。
有時,人就這是樣一種麻煩的生物。
相信自己的感覺,多過相信證據。
穀峻儀隻好退而以求其次:“好吧,就算這些都無法清洗你對我的懷疑,但是動機呢?我為什麼要殺他們?就因為他們威脅過要教訓我?”
他笑著搖搖頭,冷不丁地將鋒頭轉向她。
“如果說這樣也行的話,那麼你,還有你弟弟也有可能是凶手了。”
一聽到弟弟,柏惠反彈起來:“關我弟弟什麼事。”
穀峻儀:“你忘了,那次汪友亮三個人把我和你堵在路上的時候,幸虧你弟弟及時趕到。”
“他親眼看到你被他們威脅,說不定比自己被他們威脅還生氣呢,又有什麼不可能?”
柏惠語塞,但很快又堅定地道:“我弟弟不可能的。”
“你這麼肯定?”穀峻儀問。
柏惠:“凶手是同一個人,這是肯定的吧。”
穀峻儀點了一下頭:“執法者也是這樣認為的。”
柏惠:“我剛才也說了,第二個人被拋屍的那晚,我是特意等我弟弟睡著後才出去的。我回家後,他還在房裏睡著。”
“就算他是裝睡,他要怎麼趕在我的前頭去倉庫,又趕在我回來之前,回到家裏繼續裝睡呢?”
“還有昨天去倉庫也是,他和他的同學們在一起玩……”
穀峻儀忍不住打斷:“你確定過了?”
柏惠:“是的。不過我並不是因為懷疑他是凶手才去確定的,純粹是擔心他玩過頭。”
“他在同學家打電動遊戲,隻有中間去超市買東西,出去過半個小時,根本不夠他去倉庫再回來。”
“我當然也不是凶手,所以隻有你了。”
柏惠看著掌心的那顆紐扣,“很多時候,最顯而易見的答案其實就是正確的答案。”
麵對著柏惠的固執,穀峻儀真是沒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