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惠又道:“其實你不用否認的,我又不會揭發你,我隻會幫你。”
“啊?”
穀峻儀又是一驚,這種體貼,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柏惠毫不動搖:“當然知道。我說過的,那三個人就是人渣。少了他們,這個世界沒有損失,隻會更好。”
這話說得未免有些冷酷了。
畢竟,汪友亮還是一個學生。
柏惠自己還教他音樂。
穀峻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我再重複一遍。第一,我不是凶手。第二,就算我是凶手,我也不希望你想這樣幫我。”
他看著她,忽然很正式地叫她一聲:“柏老師。”
柏惠自然也查覺到了他語氣,和措辭的變化。
穀峻儀:“你有這樣的想法,其實很危險。”
柏惠心頭一悚,呆呆地看著穀峻儀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
青陽敏言等到九點鍾,又帶著青陽敏行來到了那個倉庫。
天色已經很黑了。
雖然今天的月亮也不錯,但比起昨晚還是暗淡了一些。
此地又太偏僻,沒有半點燈光,那一座老舊的倉庫,隻好孤伶伶地蟄伏在黑夜裏。
倉庫裏聽不到一點聲音,但是汪友亮確實還在裏麵。
昨天他們走後,那個可憐的家夥大概喊了一整天,喊到喉嚨都啞了才死心吧。
青陽敏行問:“你確定這一次,你不會弄錯?”
青陽敏言點了點頭:“那確實是塞斯。”
青陽敏行煞有介事地鬆了一口氣:“幸虧昨天沒有對那道黑影說出‘名字’,要不然可就倒了大黴了。”
一會兒又笑道,“早就跟你說過,對麵那個朱老師畫的畫,很有意思。你要是早一點兒看到,說不定我這會兒都吃飽了。”
饑餓讓他輕輕地齜了一下牙。
但是隨即,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猙獰,尖利的犬齒也一下子全露了出來,像野獸一樣,狠狠地齜起了兩排雪白的牙齒。
連青陽敏言的臉色也瞬間變了,本就暗沉的瞳色變得更暗了。
就像他頭頂上,沒有了月亮和星星的夜空。
“來了。”
他很輕地說。
話音剛落,突然有一陣疾風掠進倉庫。
汪友亮早已精疲力竭。
即使頭上的黑布袋被摘掉了,也不能掙紮一分一毫。
他在黑暗裏徒勞地睜大了眼睛,也隻能勉強看到一個高大強健的身影,靜悄悄地立定在倉庫裏。
這個身影他已經很熟悉了。
他第一天被關在這裏,就見過了。
高大強健得不像一個正常人。
那驚人的身高,還有寬厚的肩膀,即使在黑暗裏,也不斷傳達出力量的信號。
汪友亮的個子也不矮,但假如站起來,恐怕也隻能剛到他的胸口。
這些天他真是想破了頭,怎麼想也想不出來,自己接觸過這樣的人。
難道真有人會毫無因由,就要連續砂仁嗎?
“我來聽你的答案了。”
一道很粗厚的聲音在空氣裏來回震蕩,“其實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問過你了: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