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說,南縣執法者,數你最嫉惡如仇,我便想辦法認識你。目前來看,一切都在如我所願。”
她得意,“後背要換嗎?”
封崢審視地盯著她的眼睛,半晌,解開裏麵的襯衫扣子。
他信了她的說法,因為是真話。
張芷栩鬆了口氣,繞到他身後,往下扯了扯衣領,小心翼翼揭開浸了血絲的紗布。
“你那個朋友是什麼人?”
“鍾山市局的。”紗布粘在傷口上,她用力扯了下來。
封崢吃痛,咧咧嘴角:“你父母在鍾山出的車禍?”
“嗯。”
他輕笑:“你是去個地方,就認識個執法者嗎?幫你找妹妹?”
“什麼意思?”
他扭頭去看她:“我不是第一個?”
張芷栩和他對視一眼,加快手速:“但你是最後一個。”
封崢瞥了眼手下的筆記本,密密麻麻的文字,亂他心神。
抽出煙來,準備轉移注意力,叼在口中徐徐點燃。
“你後背的傷需要去醫院看看,已經有發炎的趨勢。”
她粘好紗布,走到身前,一把奪走他手裏的煙送進唇邊,深吸一口,兩頰凹陷。
然後吐著雲霧:“你受傷,少刺激點。”
他一怔,勾唇笑了起來:“你這不是讓我吸二手煙?”
她迅速掐了煙,連著換下來的紗布,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打開抽屜裏的一個鐵罐子,掏出兩顆糖:“吃這個。”
彩色糖紙的水果糖,她貌似很喜歡。
“如果不去醫院,把消炎藥吃了。”
說著,她又把一盒藥遞到他眼前。
封崢沒接,抬頭:“這麼相信我是最後一個?”
她把藥和糖扔到他腿上:“這個七姐很重要。”
他笑,好似在嘲她誰不知道這個七姐重要,又像是得意因為她對他的信任。
“六年了,為什麼還要找?”他難得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問她。
“你又不是沒見過,有些人十幾年還在找。”
氣氛沉默了下來,一句話像是戳中了兩個人的痛處。
手機信息提醒聲音,打破僵持的沉默,兩人都下意識地看過去。
張芷栩的手機放在桌上,屏幕亮起,兩張相似的笑顏,被遮擋了三分之一。
封崢蹙了蹙眉,眸色沉下來:“那是……你妹妹嗎?”
她沒說話,隻是拿起了手機,點開了信息後才開口:“封執法者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封崢深深看她一眼,他頜首:“……好。”
說罷,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他開了房門,準備隨手帶上,卻聽她說:“她是我唯一,可能活著的親人了。”
封崢頓住,回頭看她,整個人籠罩著難以名狀的悲傷。
封崢神色觸動地離開。
見門關上,她拿起手機又看了一邊短信。
短信內容是老刀發來的,簡單地說明了那個叫張旭的來曆,順便說了一嘴,緝毒隊插手調查。
也就是說這個賣拐幼嬰的案件,極有可能是一樁大型犯罪案件,所以她想要的或許真在其中。
張芷栩長籲一口氣。
抬手掀開窗簾,樓下的男人,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坐進車裏,然後快速駛離。
這麼急的嗎?
她眼神定住,思索了一秒鍾,拿了外套直接出門。
封崢進了隊裏,柯仁就把資料遞了過來。
“交通隊那邊的消息,‘七姐’從城南騎摩托逃跑後,到了三旺鎮換乘大巴去的灃市,但到灃市下車後卻找不到人了,很合理的懷疑是她喬裝打扮後逃脫的。”
封崢翻了幾眼,都是“七姐”模糊的背影,和側麵監控截圖,和當日自己交手時確實一個人。
“聯係當地警方了嗎?”
封崢把資料收下,一邊往審訊室走。
柯仁跟上他:“交通隊那邊已經聯係了,不過劉隊才回來。”
封崢頓住腳步:“靠,這是又輪到我當炮灰了?”
柯仁笑嘻嘻:“瘋頭,您看您這話說的……”
封崢仰頭歎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歎完又繼續,“帶回的那女孩怎麼樣了?”
“心理醫生今天早就走了,宋姐在陪著,這會兒應該睡了。”
封崢頜首,拿著手裏資料揮揮手:“行了,你也睡去吧!”
柯仁忙不迭點頭:“瘋頭兒,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怎麼出去一趟心情都變好了?
想想下午那副臉色……
“你,睡不睡?”封崢蹙著眉轉頭看他,一臉嫌棄。
柯仁立即收了笑:“睡!立刻睡!”說完一溜煙跑了。
封崢扯著嘴角,嗤笑一聲,他不過是被刺激地更想找到那個七姐。
如果有可能,順便找到她的妹妹?
正正神色,敲門進了隊長辦公室,劉召霆愁眉莫展的正在吸煙。
見他進門,掐了手裏的煙頭。
“幹嘛?我來了還不吸煙了?”
封崢笑言,把手上資料放他桌上。
劉召霆擰開保溫杯:“手臂傷還好嗎?”
封崢不在乎的語氣:“小傷。”
喝了枸杞茶葉水,劉召霆瞪他:“小傷你還受?不嫌丟人?”
“行了行了,說正事。”
封崢一屁股坐在椅子裏,“這個‘七姐’逃了,但是很明顯,南縣的賣麵粉市場她不會放棄,所以……”
“所以,這是緝毒隊的事情。”劉召霆放下保溫杯,看著他。
“怎麼就是緝毒隊的事情了?”封崢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