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皺起眉頭,很是意外,目光緊鎖在柳煙兒身上,滿心疑惑。
看不明白為何她沒有將龍蛋帶走。
隻見柳煙兒淡然地勾了勾唇,“不過是一顆普通的象鳥蛋,不知道為何會掉入海中,被人撈了起來,就被傳成千百年前的龍蛋,真是可笑。”
象鳥蛋?
竟是象鳥蛋。
“本官還有要事處理,後麵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不用再來請示本官了。”司雲起毫無波瀾道,
霍遠微微頷首,“下官明白。”
司雲起看了眼身邊如雕塑般站著的幾個人,聲音更加沉寂起來,“回客棧。”
說罷,狠狠剜了黑鷹一眼,徑直走向了門口,黑鷹站起身來,跟了過去。
“這蛋算是我主動放棄的,並非是你保下的。”
柳煙兒睨眼看向蘇晚,“這賭約看似是你輸了。”
蘇晚麵上毫無表情,話語中卻抱有一絲賭氣的意味,“難道你以為你不放棄,就可以帶著它離開了?”
“蘇姑娘,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柳煙兒盯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有些幸災樂禍道。
……
月上柳梢頭。
蘇晚卸下了一身紅衣,換回自己尋常的便服,一臉鎮定地坐在客棧的房間裏。
她在等他。
她知道,他今晚一定會來。
果不其然,門口傳來了動靜。
司雲起還未敲門,房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蘇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走回了房間,門口的男人遲疑了片刻,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大人可要吃些糕點?”蘇晚將桌上的核桃酥向前推了推。
“不必。”
蘇晚笑容淡淡的,又拿起身邊的茶壺,“那便喝些水吧,傷神了一晚上,想必大人也一定累了。”
司雲起看著她遞來的茶杯,伸手接過卻沒有喝。
反而將它放在了一旁,“晚上喝茶不容易入眠,還是少喝點的好。”
蘇晚縮回手,放在膝蓋處,“大人說的是。”
司雲起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你想要那失魂玉?”
“是。”蘇晚沒有隱瞞。
“為何?”
“活死人肉白骨,這世間誰不想要?”蘇晚把玩著手中的鐲子。
司雲起注意到她的動作,心緒有些起伏不定,“本官想要聽實話。”
蘇晚咬唇,這好像是司雲起第一次,在她麵前稱自己為本官。
她翕了翕唇,小心翼翼道:“是我師父想要。”
司雲起收斂了情緒:“你師父是誰?”
她沒有回答。
“其實你不說,我以後也能查出來。”司雲起又說道,“那你可知柳煙兒身後的人是誰?”
蘇晚臉色平靜如常,“屬下不知。”
“十一年前,先太子轟然離世,你可有聽聞?”
“略有所聞。”說起這個,蘇晚倒是認真想了起來。
“先是失魂玉,後是龍蛋……蘇晚,我可以告訴你,柳煙兒身後的人是當朝太後。”
蘇晚揚起頭,眼中似乎滿是震驚,“你的意思是……”
所以說……太後他們是想……
“蘇晚。”
司雲起看著她的眼睛,是有意,是試探,“你可曾聽過阿滿?”
司雲起目光落在她身上,周遭一片寂靜,他就在她麵前,等著她的回答。
許久後,見她恍若凝神地回答他,“未曾。”
“司大人,留步。”
在他就要走的時候,蘇晚起身攔住了他。
她目光緊鎖著,一字一字頓道,“若我告訴你,我的師父是誰,將來你可會保我一命?”
司雲起沒有回頭,“若你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又有何人會要你的性命。”
“好,我告訴你。我的師父,就是你一直在調查的千玄門的門主……”
司雲起走後沒過多久,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晚晚,我可以進來嗎?”
屋外的少年話語中,有些愧疚。
蘇晚站起身,打開房門,看著麵前這個一直低著頭的少年,溫柔地笑著,“小白?這麼遲了怎麼還不睡覺?怎麼這副表情?”
“晚晚,對不起。”
少年眼睛通紅,如果不是因為他,蘇晚就不會被大人責罵。
蘇晚沒有吭聲,今夜發生的所有事情,最無辜的就是他,她又怎麼受得起他的道歉呢?
許久後,她平靜地對他說:“小白,這不是你的錯。”
黑鷹低著頭,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有很多話想說,琢磨了很久。
“那個賈和被抓走了,他其實覬覦賈大人的地位很久了,那霍大人說,賈和是想要向賈大人討錢,結果沒有談好,一氣之下就將他殺了,隨後就將那龍……不對,是那象鳥蛋帶了回去,以為那是個寶物,可以換個好價錢……”
蘇晩靜靜地聽他說著,沒有打斷他。
“還有一件事,我們明日就要回京了。”
黑鷹繼而說道,“不過我看大人的臉色似乎很差,心情也不是很好……還有……”
他頓了頓,掙紮許久過後,“晚晚,我以後還可以跟你待在一塊嗎?”
黑鷹抬頭,滿臉淚痕,說到底他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會的。”
蘇晚伸手抹掉黑鷹眼角的淚,“大人不會將你趕走的。”
但是她就不一定了,她不知道,自己爆出千玄門,能不能取得他的信任,更不知道回京之後,又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