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似一陣寒風吹來,嚴寒將心中每一絲血脈都凍凝,又似一陣烈焰燒灼,心中每一絲的血脈都被燒沸。陽石霍站在那裏,手握佩刀,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恨不能一刀將眼前龍椅上的嶽紫陽劈成兩半。
“將軍,息怒。”淩逸辰起身,走到陽石霍身邊安撫,“陽石丞相私藏前朝太子周子傾,被黑巫女發現畏罪自禁於祭壇之中,這一點將軍盡可問陽石府中的管家。至於陽石大小姐和二小姐進入祭壇之事,皆是出於自願,並沒有半點強迫,這一點,朕可以作朕。”
淩逸辰說完,回眸看了一眼嶽紫陽,這種說詞雖然牽強,但是今天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宜將真相剖開,況且,紫晴現在記憶全無,陽石曉月雖然還有記憶,但她自願進入祭壇,從此往後恐怕也不會與這位陽石家的嫡子來往,他所說的這些話也就無從考證。
陽石霍雙目如炬,怒瞪著淩逸辰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父親自十八歲考取狀元,二十三歲成為周國丞相,為官幾十年,府中藏有金銀幾擔這有何稀奇?皇上怎麼不去查查,這朝廷之上,文武百官的家中,哪一個不是金滿銀滿,哪一個不是錦衣玉帛,偏偏就查我陽石府中,還治了一個莫虛有的罪名。”
此話一出,朝廷之中立刻起了軒然大波。剛才對陽石一家的同情立刻化為烏有,個個都求自保,神色都恢複了之前的肅然,唯恐被皇上點名清查府中財產。
淩逸辰歎息一聲,拍了拍陽石霍的肩膀,“將軍,事已至此,節哀順變。朕本想犒賞軍功之後再找個時間告訴你這件事情,但現在看來不必了。”
“皇上,臣不要軍功,臣隻要還父親一個名節……”
嶽紫陽一直靜眼觀事態,看到陽石霍如此不知進退,魯莽行事,索性站起來施了咒語,大殿之中立刻有一張如夢如幻的透明薄霧,薄霧之中上演的自然是祭壇之中的事情。陽石青城自禁前後之事皆曆曆在目,看到陽石青城喟然長歎幾聲之後,突然頭撞石柱而死,看到宋玉枝用發簪意欲刺死紫晴,被淩逸辰執劍刺死,看到的人,皆發出惋惜之聲。
“不,不可能。我自小在府中長大,府中藏有前朝太子,我本該知道才是……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這些黑巫女設的計謀,眼前這一切,也不過是你們的障眼法,你們想蒙騙本將軍……是不是!”陽石霍吼聲如雷,大殿顫了三顫,所有的人的耳朵也均遭受了這樣的刺激,個個都搖頭歎息,一旁的宋尚書雖然氣憤,但此時卻無話插嘴,花白的胡子上沾著涕淚,自言自語,“玉枝啊,別怪爹狠心啊,如今這年頭都怕黑巫女,爹也是想求自保,想以後有機會再去照拂你們,可是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別。玉枝啊……是爹老糊塗啊。”
原本氣勢宏大的封後儀式,如今擾作了一團糟糕。
朝堂之上人心不惶惶,個個都麵色如灰,事情一波三折,他們心裏個個沒底。一則皇上的態度他們根本揣測不明,如今封後他們更是亦步亦趨,不敢走錯半步,說錯半句。二則宋尚書和陽石霍在朝中有勢力,可是一個隻是尚書之職,有名無實,一個是魯莽將軍,有勇無謀,他們一時也不敢在這樣的天秤上加個法碼,隻能靜觀其變。
“陽石霍,你聽好了,這咒語叫重現咒,巫術寶典裏第1376項法術裏有說明,如果你不信眼前這畫麵,可親自去查這巫術的寶典,我可以提供。”嶽紫陽起身,一身大紅喜氣逼人,與陽石霍的悲傷相比,成了針尖對麥芒的陣勢,仿佛無名之劍劈開了開端,一端是極悲,一端是極喜。
陽石霍並沒有聽進去半句,此時,嶽紫陽招手,川鮫立刻將一件金蠶絲軟鎧甲放在紫晴手中,“這是一件金蠶絲織就的軟甲,世上僅有一件,將軍常年征戰,這樣的鎧甲理應將軍所有。紫晴,還不快把本宮的賀禮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