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隔著那麼遠,司東禦卻像有心靈感應望向了林溪。
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呈現出驚恐。
緊接著,黑色麵包車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朝他逼近,速度隻快不弱。
司東禦眉峰擰緊,雙手穩穩地掌控著方向盤。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依舊臨危不懼。
砰!
可是,讓司東禦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樣千鈞一發的時刻,十字路口另一側又突然竄出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幾乎是不要命的橫陳在司東禦的邁巴赫車身前,剛巧擋住了麵包車的迎頭撞擊。
一聲巨響,兩輛車撞擊在一起。
麵包車的車頭陷入法拉利的車身,車頭凹陷,法拉利也變了形。
劇烈的碰撞聲震驚了所有人,圍觀的群眾紛紛發出尖叫。
林溪嚇得呆了。
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匆忙朝司東禦跑了過去。
但還不等她跑到車禍地點,司東禦推開車門下來了,在漫天飛灰中,他依舊宛若神祇不可一世的站在那裏,而此刻林溪又才看清,駕駛著法拉利的人赫然就是沈晚瑜,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她擋在了司東禦的麵前。
司東禦掰開已經變形的車門,沈晚瑜受到撞擊,腦袋趴在方向盤上,滴答滴答鮮血直流。
一條腿也受了傷,意識渙散不清。
林溪喉嚨裏頓時如哽著魚刺,飛快地報了警,默默地卻也頓住了步伐。
他們生死相依,她湊上去算什麼?
很快,警員和救護車都趕到了現場,肇事司機是司東禦商業上的對手之一,這些年博騰集團以吞並的方式進行擴張,導致不少公司破產,心裏承受能力弱的那一批,或跳樓或報複心起,要找司東禦報仇。
警員將那人製服,他額頭沾滿鮮血,陰陽怪氣地朝司東禦大罵著:“司東禦,你這個孬種!有本事不要躲在女人身後,你強行收購了我的公司,我什麼都沒有了,我要你償命!”
司東禦抱著沈晚瑜上了救護車。
躺在救護車內,沈晚瑜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卻緊緊握著司東禦的手不肯鬆開:“別走,東禦……你不要走,我是真的很愛你……”
司東禦心煩意燥地拽了拽領帶,盯著沈晚瑜大出血的右腿,眸色凜冽。
“別說話了,你失血過多,好好保存體力。”
“不要,我害怕,我怕我一閉上眼,你就不會在我身邊了……”沈晚瑜拉著司東禦,長睫輕顫,淚光盈盈:“東禦,你忘了麼,你也曾對爺爺許下承諾,會照顧我一生一世?”
沈家和司家當年祖父輩其實是世交,但後來沈家落魄,才導致兩家差距越來越大。
幼年時,沈晚瑜和司東禦的婚約便已經定下。
有一年寒冬,司東禦在沈家作客,不小心跌落湖中。
彼時臘月寒冬,水深刺骨。
但沈老太爺當時義無反顧地跳下水潭將司東禦救了起來,自己落下了病根,沒多久便奄奄一息,臨死前,老太爺放心不下沈晚瑜,知道沈晚瑜一直暗戀司東禦,便求了司東禦。
司東禦原本也沒有心上人,就對老太爺許下承諾,會照顧沈晚瑜一輩子。
可天不從人願,沈老太爺死後,沈家宛若一盤散沙。
很快,勢力就被其他企業蠶食。
司父嫌棄沈家配不上自家,便用沈家威脅,拆散了沈晚瑜和司東禦的婚約。
司東禦當時少年,根本無力反抗,一切就成了定局。
但他厭棄這種被人掌控於手心的挫敗感。
即便不能和沈晚瑜結婚,卻也不甘就這麼被司父圍困,一怒之下,他隨便在路旁買了個女人結婚,當鮮紅的結婚本落在司父眼前時,司父差點被氣得一病不起,當時司父已經在替司東禦物色其他名媛聯姻。
四年之後,司東禦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揉捏的少年。
他和林溪離婚,迅速和沈晚瑜訂婚。
算了算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
司東禦回憶起當年往事,他也不是鐵石心腸,喉結輕滾,拍了拍沈晚瑜的手背:“好,我在這裏,不會走的。”
臨走前,司東禦往回看了一眼,林溪早就不知所蹤。
他諷刺地扯了扯嘴角,笑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