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有人給他去下了套,把他逼上絕路。
這個人就是陸深沉。
陸深沉告訴我,他不知道是顧家誰動的手,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每一個顧家人都派人跟著。
第一個找到我的人是他,隻能證明是他一直在跟蹤江以安。
我無法想象,如果那個藏在背後的人,在跟江以安聯係的時候露出了馬腳,陸深沉是會選擇先去找那個人呢,還是先來救我?
這是一個不敢想下去的答案。
在一瞬間,我忽然就做出了選擇。
我正在失神,陸深沉輕手輕腳推門進來,見我已經醒了,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你應該多休息一會兒,雖然傷口不深,但流了不少血。”
我搖頭,“我想早一點去顧家。”
陸深沉聽我說了這句話,很意外地挑了挑眉頭,看向我,不言語。
我說,“我會按照你給的路走,回到顧家,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你需要顧家的什麼東西,才這麼千方百計要接近顧家。”
我覺得我這句話問得很是誠懇,陸深沉需要有人去顧家為他賣命,至少他需要告訴我,他為什麼要我賣命。
陸深沉站在床邊平靜的俯視我,隨後說,“我要顧家的一切。”
我說,“陸氏不缺錢,甚至可以跟顧家相提並論,你跟顧家有仇?”
他說,“有仇。”
我問,“什麼仇?”
陸深沉沒有給我回答,而是站在那裏不說話。
我知道我再問不出什麼更多的東西,隻好罷手,“陸總,現在我們是合作關係了。”
陸深沉微微勾起嘴角,淡笑說,“你讓我很驚訝,我起初覺得,你並不會答應跟我合作。”
我很平靜,“我跟顧家也有仇。”
陸深沉直言不諱說,“你想過要怎麼麵對顧以欽了嗎?”
顧以欽三個字,在我久未提及的記憶裏,變得有些支離破碎。
在感情上,我其實是對他沒有什麼感覺的,他在我心裏的標簽不過是林靜言喜歡的男人。
而在我的理解裏,他對我的喜歡,也隻不過是因為他覺得那天晚上的女人是我。
想到這裏,一絲報複的計劃浮上我的心頭。
我對陸深沉微笑說,“你剛剛不是說過,我不夠狠心嗎?狠心這東西,是慢慢學會的。”
陸深沉精致的眉眼染上一層笑意,這話似乎我說的很有趣。
他笑完後,笑意從眼裏收了收,點頭,“是這樣沒錯。”
這樣沒有情緒波動地跟陸深沉交流,讓我有一種十分真切的感覺,感覺他對我,隻有下棋人和棋子之間的感情,那些之前曖昧的,溫柔的,似乎都隨風遠去了。
接下來我們沒有繼續再討論,他很紳士地陪我吃了早飯,並且告訴我,下午顧正文會過來看我。
這並不出乎我的意料。
選擇回到顧家,一方麵是為了找到害死我媽的凶手,而另一方麵,其實是因為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這一次綁架我的不是林靜言,但不代表下一次不會是她。
顧家,雖然是個風險之地,但也是個避難之所。
我既然身處漩渦之中,就必然要接受自己的命運。
很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走到了這步,沒辦法挽回那就隻能不斷往前走,走久了,說不定出路自然就會出現。
早飯過後,陸深沉一直都沒有走,直到大秘書過來通知我,說顧正文快到了。
他一直站在窗前的身體才動了動,白日裏的光影透過玻璃灑落在他精致的側顏上,轉過身,盯著那扇隨時可能被推開的門,問我,“不後悔?”
我看向他,點了點頭,“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