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下車的那一刻,就知道陸深沉安排我見的人,會是誰。
是秦燕的前夫,那個據說輸光了家產最後意外傷人被判入獄十幾年的男人。
按照陸深沉的說法,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軟肋。
難道?
這個待在監獄裏的男人,會成為秦燕的噩夢和軟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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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我跟著大秘書的腳步,踏入了探監的地方。
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隔著玻璃拿著電話互相交流的地方。
而是一個小小的房間,兩邊有著警衛站在那裏守著,而房間中間擺放著一個小小的桌子。
桌子那頭坐了一個人。
坐在那裏的男人蓬頭垢麵,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一根稻草一樣的東西,不停用猥瑣的眼神瞄著我。
瞄得我渾身都不自在。
我想他便是秦燕的前夫,那個流氓混混高天澤。
大秘書替我拉開了椅子。
我坐在高天澤的麵前,直視著他玩味的眼神,一點兒也沒有畏懼的意思。
他大概也覺得自己這樣子嚇唬不住我,索性也就不再嚇我。
我直接切入主題道,“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嗎?”
高天澤痞裏痞氣地笑了笑,搖頭,“你該不會是我傷的那人的小情人,跑來找我麻煩吧?可我不記得那個搓逼有你這麼漂亮的娘們兒呀,早知道有你的存在,我當時真該好好爽一爽再進來。”
他嘴裏的汙言碎語,讓我皺了一皺眉頭。
隨後從大秘書手中接過一張秦燕的照片,遞給他。
用半是厭惡半是冷靜的語調看著他說著,“高天澤,男,五十二歲,三年前因故意傷人罪被判入獄,吸毒,賭博,無惡不作,對嗎?”
“你的前妻,秦燕,四十九歲,因為你入獄跟你離婚。”
他笑了笑,絲毫不回避這些東西,而是很興奮的樣子,“小妞,了解地很清楚呀,你提到她,難不成是跟她有什麼關係?嗬嗬,我勸你就別做夢了,我雖然人品差,但對自己的女人不差,即使是前妻,我也不會再去糾纏她的。”
我眉色一冷,沒想到這個高天澤,無惡不作,卻還能說出這番話來。
可見秦燕嫁給他那會兒,日子過得應該是不錯的,至少有個疼愛她的老公。
這個高天澤,不是個善茬。
你要是直接提條件來誘惑他,他未必會為了你辦事,而且還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有時候,軟硬兼施才能讓一個人乖乖就範。
所以我問他,“你誤會了,我不過是想要問你,在監獄裏過得開心嗎?”
高天澤臉色一頓,“開心,自然是開心,有吃有住有喝,還不用為錢擔心,每天都有人伺候著,一點兒也不孤單。”
這話裏的雀躍,像是真的很開心似得。
然而,他不知道,人隻有在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的脆弱的時候,才會用提高聲音來表達出自己的話語。
這也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看見你頭上的疤,我也覺得你應該挺開心的。”我冷眼盯著他。
被剃成光頭的頭頂上,不規則的排列著幾個疤痕。
看得出來,是被煙頭給燙的。
在外麵早就聽說了,監獄裏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尤其是那些關押重大犯罪的牢房,有幾個手裏沒有些人命的?
敢殺人,心態就不會好到哪裏去。
高天澤高高瘦瘦的,因為吸毒而營養不良,一看就是個沒多大力氣的男人。
他隻是故意傷人,手裏沒什麼人命,必然不會是牢裏的山大王。
所以這些煙頭,肯定是被牢房裏其他老大折磨的。
果然,我觀察到的東西刺激到了他,他忽然朝前直起身子來,拍著桌子,“你什麼意思!”
很快,兩個看守的警衛員就大步跨過來,一棍子輪在他的背上,警告他老實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