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給高天澤,支票上七個零,讓他瞪大了眼睛。
“你要我做什麼?”他問。
我笑了笑,“這不過是定金而已,沒別的,我隻想要你去見見你的前妻,好好跟她敘敘舊,畢竟三年沒見,你應該對她甚是想念吧?”
高天澤看向我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懷疑,到憤怒,再到現在。
迷成了一條直線。
他說,“你給我時間,好好想一想。”
從監獄裏出來以後,大秘書在車上問我,“秦小姐,是否對高天澤真的有把握?他真會按照我們所說的去做?”
我的目光看向外麵,春意盎然的地方,點了點頭,“如果這個高天澤是個本分的人,他或許不會按照我給的路去走,可他偏偏是個流氓混混,一個人,在社會底層時間待久了,好不容易有一天一個大餡餅掉在他的麵前,他一定會去撿起來。”
我嘴裏說的是高天澤,實際的,也未必說的不是我自己。
當初,若不是我被江家人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又怎麼會遇到陸深沉,心甘情願為他所用去顧家做一枚棋子。
而今,棋子做多了,我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若是再一次把我打回那個一無所有的秦商商,我並不確定自己還能接受那樣的生活。
不僅僅是我,還有秦燕。
每一個人,其實到最後都一樣。
大秘書把我送回了顧家。
晚上七點四十分,我接到了大秘書的電話,她在電話裏說,高天澤願意幫我們去做事情。
我笑了,“那就安排他明天先保釋出來,至少見一麵秦燕。”
這幾天,秦燕被伺候的跟皇後一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顧正文畢竟是老來得子,興奮地跟個什麼似得,早已原諒了秦燕冒充我母親秦宛的事情。
是的,在任何人的眼裏。
人死都不能夠複生,而有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去替代她陪在自己的身邊,還為自己生兒育女,任誰都會十分樂意的吧?
我又低頭看了一眼在客廳裏春風得意的秦燕,轉身進了許映蘭的佛堂。
許映蘭依舊虔誠地跪在地上,心安理得地念佛。
我問她,“為了顧家的財產,心甘情願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他人,滋味怎麼樣?”
許映蘭手中的佛珠一頓,嘴角揚起冷冷的笑意,“不過是個替身而已,永遠代替不了正牌。”
我盯著桌案上,嫋嫋上升的煙霧,問她,“我很好奇,這個秦燕被用來牽製住了我,你又怎麼保證顧正文會把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你?”
許映蘭很是驕傲,捏了捏手中的佛珠,“以欽是他唯一的兒子。”
我笑,“如果秦燕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個兒子呢?”
耳邊,是佛珠轟然墜地的聲音。
我接著說道,“其實,你自己也沒有把握對不對?你以為自己是正室,也以為自己有著顧以欽這張王牌,但你完全沒有想過,一個年近五十歲的女人,會懷孕,你說是吧?”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隻需要一個兒子,就可以輕易拿到你所擁有的一切。所以,我猜顧夫人你,應該會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許映蘭顫顫巍巍低下頭,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佛珠。
閉上眼睛,念了一聲佛號,“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不知道沒關係,你聽見了就可以。”
達到了我想要的目的,我笑著轉身離去。
我來找許映蘭,不過就是為了提醒她一件事,一旦秦燕生下了一個兒子,那麼顧以欽擁有的所有優勢,都會付之一炬。
當然,我才不會相信秦燕這種年近五十歲的女人會懷孕這麼荒誕不羈的事情。
許映蘭也不會相信,所以她才會去找這個秦燕回來。
但她沒想到,秦燕是個貪得無厭的主子,原本已經在跟我交鋒的過程中失利了,卻偏偏搞出一個孩子的事情來反轉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