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問他,“母親沒有住在林家嗎?既然她並沒有住在林家,那麼林伯伯你說什麼一家人團聚?難不成你要在外麵養著我跟我媽媽嗎?”
林振濤連忙擺手,“不,我怎麼可能會虧待你,你是要回林家的,林家的一切未來都屬於你……”
“那麼,林靜言怎麼辦?”
我眨了眨眼,臉色很平靜地看向林振濤。
這個隻在乎自己的子女的男人。
之前我也聽陸深沉說過了,林振濤似乎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兒,至於林明旭,那是領養來的養子。
他似乎患有什麼疾病,總之,在我母親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也就是說,林振濤對我,那應該是無條件的縱容。
果然,我猜的沒錯。
林振濤連忙咳嗽一聲,急切地說,“隻要你願意回來,你說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至於靜言,你如果不想要看見她,我就把她送回顧家去。”
“爸爸,你在說什麼!”林振濤的話音剛落,林靜言的聲音刺耳而尖銳的從門口傳了過來。
我跟林振濤同時一怔,抬頭看去。
林靜言站在門框邊,一臉不可置信地表情,目光在轉向我的時候,從泫然欲泣變成了怨念無比。
“秦商商,你跟我爸爸說了些什麼,你這個賤人。”
我許久沒有見過她。
忽然一相見,才發現她跟我曾經見到的樣子實在是相差了太多。
當初的林靜言,天之驕女,光彩照人,而現在,不知道是因為失去了孩子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總之整個人憔悴不堪,一點兒也沒有大家小姐的風範。
她走上前來,抬手就準備給我一巴掌。
被林振濤眼疾手快地擋住,因為用力過猛,直接跌坐在了地方。
林靜言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振濤,“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緊緊盯著他們兩個人的動作,一言不發。
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而且跟我有關,我無論是說什麼或者是做什麼,都是錯的。
林振濤眼底沒有絲毫的不忍心,而是冷淡著道,“既然你都在外麵聽見了,又何必問我為什麼呢?這件事情也藏在我心裏很久了,要不是那幾天我注意到顧正文偷偷在醫院做親子鑒定,找了醫院的熟人留下了他的鑒定標本,這才確定你才是顧正文的女兒,否則還不知道要我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麵多久呢。”
“靜言,你覺得我們林家對不起你也好,欺負了你也好,如果商商願意容得下你,我林家也願意多你這麼一個女兒,可如果商商不同意,那麼抱歉,你隻好回到顧家去。”
林振濤的這一番話,說的絕情又狠心。
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父親應該說的話。
即使是沒有血緣關係,至少他也養育過了林靜言二十幾年,這二十幾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滴血。
比我眼底更絕望的,是林靜言的心。
林靜言跌坐在地上,暴虐地看著我,用手指著我,問我,“秦商商,你為什麼一點兒也不詫異,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她忽然從地上起身,驟然站在我的麵前,“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林家的女兒,你早就知道我跟顧以欽是親兄妹,你卻任由我們兩個亂倫,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一切都是你!”
“你發什麼瘋,商商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的孩子,要不是你不聽我的話,非要去找顧以欽,你根本就不會有這個孩子。”林振濤見她有要威脅到我的樣子,連忙把我擋在了身後。
我透過他寬厚的肩膀,目光縹緲。
是的,雖然我秦商商從小就渴望有一個對我好的父親陪伴我成長,在每一次看見別的小女孩依偎在父親肩頭的時候,我也曾經萬分羨慕過。
可我希望,我的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為了一點兒所謂的血緣關係,就變成誰都不認識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