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秦商商,在陸深沉的眼裏,不過是一個移動的遺產繼承機器而已。
我燒地迷迷糊糊的,嘴裏還是吐出了那三個字,“陸深沉……”
接著一個枕頭就朝我砸了過來。
梁培培咋咋呼呼的聲音在我耳邊貫徹著,“秦商商,你醒醒好麼,陸深沉什麼樣的人品你還沒看清楚嗎!”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
就看見梁培培雖然嘴上在罵我,臉上卻一臉緊張。
頭裏還抓著耳溫槍。
還有遠處。
站在門框那兒的陸深沉,皺著眉頭。
大概是因為梁培培罵了他。
“培培,我想回家。”我拉著梁培培的衣袖。
這一次陸深沉沒有強製留下我。
我們回到梁培培的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陸深沉給我準備的退燒藥,我一口沒碰。
倒是梁培培從抽屜裏翻出來幾包沈牧野留下的藥,強製性塞我嘴裏。
說來也奇怪,沈牧野真不愧是個神醫。
兩個小時以後,我的燒就退地差不多了。
梁培培給我端上一盆盆好吃的飯菜,我一愣,“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燒飯?”
她神色有些尷尬,“外賣好麼。”
外賣的色香味可真好。
我感歎了一聲,狼吞虎咽的。
吃完了以後,梁培培才端正的坐下來,跟我十分嚴肅地談話,“秦商商,你準備怎麼著?跟陸深沉繼續糾纏下去?”
“我有別的選擇嗎?”
我咽下一口菜。
我已經試圖逃離了他的城市,逃到了距離江城一千二百多公裏的深市。
可他,陰魂不散。
梁培培歎了一口氣,似乎也知道陸深沉的難纏,說,“其實,你可以選擇跟別人結婚。你在深市工作的私立醫院,知道是誰的嗎?”
“怎麼,你要我去嫁給我們老板?陸深沉說已經被他給收購了,再說,我聽說原來的老板是個謝頂大叔。”我撇撇嘴。
梁培培這一次沒有跟我開玩笑,而是一本正經,“醫院是沈牧野的。”
我眼睛瞪得老大。
“嫁不嫁?”她問我。
我搖頭,“沈牧野是個基佬,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培培拉住我的手,“如果他不是呢。”
我捂著嘴巴打哈哈,“別逗了,他親口承認的。”
梁培培甩開了我的手,有些生氣,“秦商商,你能不能不要自己騙自己了。”
我安靜地坐在那裏。
一言不發。
“沈牧野喜歡的人是誰,你心裏沒點數嗎?他為什麼跟陸深沉鬧掰,還不是因為你?為了你拋棄家庭放棄一切來到深市的人,不止是我一個人。其實你不想嫁,不是因為什麼謝頂大叔,也不是因為基佬。”
“隻是因為,那個人不是陸深沉。”
“你自己騙自己騙了一年了,騙自己沈牧野是基佬,騙自己恨陸深沉。可結果呢?”
“你要是真的恨陸深沉,為什麼還要見他,你不如殺了他,一了百了,省的彼此折磨。”
梁培培的話,難得那麼殘酷。
跟一把尖刀子似得。
戳的我心窩子都生疼。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無法辯駁。
“沈牧野,他怎麼樣了?”猶豫半天以後,我開了第一句話的口。
其實我沒忘。
梁培培抱著我下跪的時候,是沈牧野把她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
無影燈照在我蒼白的臉上的時候,也是沈牧野跟發了瘋似得朝我的傷口上塞止血紗布,眼睛急的跟濺了血似得。
意識迷離的時候,也是沈牧野在吼叫,“秦商商,你不準死,你他媽還沒贏呢,你還沒嫁給陸深沉,你死了豈不是便宜了我?”
後來,在深市,也是沈牧野,三天兩頭給我送藥,帶我去醫院檢查身體。
我的工作,是他推薦的。
原來是他的公司。
都怪我,害得他的公司被陸深沉給收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