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梁培培為了林明旭可以在她的身邊,而出賣了我的消息。
雖然錯,但不是十惡不赦。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過那麼一兩個渣男?
至於我為什麼現在不能原諒她。
那是因為,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當初的我,不應該一味地逃避跟林家的關係,以為隻要我不願意回林家,一切就都不會改變一樣。
我應該跟陸深沉好好坐下來,分析一下彼此所知道的所有事情,然後找出一個對雙方都不會受傷害的方式。
如果實在不能避免傷害,至少可以把傷害給減到最小。
是我太輕狂。
我自顧自以為自己離開了陸深沉的庇護,也可以撐起一片自己的天空,所以我去找沈蔚然,我避開陸深沉,我甚至很蠢得一直把沈蔚然當做是自己的恩人。
但現實最後卻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一直以來幫我收拾殘局的,替顧家洗白的,周旋在林家之間的,都是陸深沉。
所以我不能原諒當年那個自負的自己。
我堅信不疑地認為時間可以淡化一切仇恨,屆時,我能跟梁培培重歸於好。
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
時間永遠不會等你。
錯過的東西,永遠不再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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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時候,沈牧野查看深淺會所的消息,一直停滯不前。
隻能查到法人代表確實變成了左曉菲。
不僅僅是深淺會所,連顧氏基金會,似乎也成為了左家的財產之一。
但是這件事是怎樣發生的,陸深沉又在其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他都一無所獲。
我心知肚明,陸深沉準備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所以也就沒有繼續為難沈牧野。
至於左曉菲口中所說的那個她跟陸深沉的訂婚,似乎隻是隨口一說。
報紙,媒體,沒有一點兒關於他們兩個人的風聲傳出來。
可每一次回想到陸深沉,而刺痛我的心的,就是那天割傷了我手背的那枚戒指。
傷口已經結痂愈合,可每當我看見那抹淡粉色的傷痕的時候,心底還是放不開。
還要什麼證明。
他已經要另娶她人……
一周以後,我去給我媽掃墓。
那天是她的忌日,一年前的那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她死於林家的大火,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湊在一起安排。
夏季的江城,天氣時好時壞的,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裏的,當我到達墓地的時候,雨點就劈裏啪啦落了下來。
陸深沉給我媽修的墓很豪華,有遮風擋雨的地方。
反正下雨了也不能下山,我就坐在堆滿鮮花的墓前,跟她聊最近發生的事。
說到陸深沉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坐在那裏抽泣。
我在雨裏嘶啞著聲音問,“媽,你說到底愛一個人是應該得到怎樣的結局,才算是圓滿?”
照片上那個溫婉的女人看著我一直笑。
她不能告訴我答案。
因為她也曾用盡了一整個青春去愛了一個渣男。
然後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我也笑,隻不過笑出滿臉的淚,和雨水混在一起,流進嘴裏,滿心酸澀。
“媽,活著真的太累了,好想下去陪你。”
天上忽然一道驚雷。
我仰頭看了看天,有些失笑地盯著照片上的溫婉女人,“我開玩笑的,媽,我懷孕了,沒有勇氣去死了。”
我跪在濕漉漉的石板上給我媽磕了頭。
其實這一段時間,我已經想的很清楚。
肚子裏的孩子,雖然生下來可能會沒有爸爸,不過,他依舊是一個小生命。
我怎麼會忍心不要他。
我擦幹淨臉上的淚,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慢慢走進雨幕裏。
可雨點並沒有落在我身上,我的頭頂上,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