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曉得清楚。”趙雯笑說。
“我小時候調皮,老漢打我,我就跑出門四處遊蕩,在紙鹽河街的街邊過夜。”
“有骨氣。”
“人嘛,是得要有骨氣。那次,我差點兒被水浪子卷走了。”
“下河洗澡?”
“那是經常的。我說的是,那次我在紙鹽河街的屋簷下睡得好死,水浪子來了都不曉得。你知道的,嘉陵江年年漲水,水一上來,紙鹽河街就要被淹。”
“啊,危險。”
“是危險,要不是塗姐和塗啞巴找來,我肯定被水浪子卷走了。我媽找不到我,就去找塗姐和塗啞巴,他們曉得我愛去的地處。塗姐那次揪了我的耳朵,說漲水天你也敢往紙鹽河街跑,不要命了。”
“塗姐這人好!”
“她就是我親姐姐。”
“你親姐姐?”
“我一直把她當成親姐姐,她也把我當成親弟娃。”
“那你應該曉得她被追捕的事?”
“曉得。”
二人說起塗姐來。趙雯就說了袁哲弘帶她轉遊“黃葛古道”遇見塗姐被人追捕的事。寧孝原聽著,心裏不是個味兒,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哲弘這小子確實是在挖他的牆腳。又好擔心塗姐。
“說起袁哲弘,我之所以來紙鹽河街,就跟他有關。”寧孝原說,“哲弘的老漢是水上人,他大爸也是水上人,就住在紙鹽河街。我差點被水浪子卷走那次,就是哲弘領我去他大爸家住,不想他大爸一家人都不在,哲弘說,可能是撐船下涪陵了。我兩個就在他大爸家的屋簷下睡著了。那次,塗姐也揪了他的耳朵。”
“嘻嘻,你兩個有意思。”趙雯臉上飛紅,戀愛的興奮,兩個帥男人都在追她。
“袁哲弘昨晚跟你在一起吧?”寧孝原醋意問。
“是在一起,他請我喝咖啡,他還請我吃過小洞天。”趙雯說,抽動鼻子,“嗯,咋恁大的醋味?”
寧孝原曉得她說的意思:“我鼻子不好,聞不到。”
趙雯捂嘴笑,正色說:“我曉得了,這醋味是從有個人的心裏麵冒出來的。嘻嘻。”
“趙雯,你是曉得我的心的。”寧孝原誠懇說,軍人性格,單刀直入,“你本該就是我的,是老天爺賞給我的!全都怪我,我信上都給你說清楚了的。”
“我說過,你還老實,否則我是不會跟你交往的。”趙雯盯他,目光犀利,“你說,你昨晚上是不是在倪紅的屋裏?”
“我,是在她屋裏……”寧孝原隻好實說,“真的,我回來沒有去找她,我真的是去你家,萬不想在‘精神堡壘’遇見了她。”
趙雯說:“我見到過倪紅,是袁哲弘指給我看的,她在街上賣煙,不錯的姑娘。”
“她是不錯,比起你就差了。”寧孝原心火升騰,狗日的哲弘,竟然出賣他,是誠心要奪他之愛,欲張口罵又忍住,先試探一下趙雯是否喜歡袁哲弘,“我都說的老實話,你也說老實話,袁哲弘是不是在追你?”
“是,他在老君洞那廟子裏向我求婚。”趙雯實說,“他說一家女百家提,他有這個權利。”
“你答應他了?”
“沒有。”
“那就好!”寧孝原懸著的石頭下落,提勁打靶,“龜兒子哲弘是不錯,可我比他強,老子們是真刀真槍跟日本鬼子拚殺……”
“沒漱口呀?”
“習慣了,嘿嘿!”來而不往非禮也,寧孝原想,你袁哲弘敢橫刀奪愛,我就跟你拚個魚死網破,挑撥說,“都曉得的,軍統的人水深,你要提防他。”
“我提防他做啥子,我又沒有對他承若啥子。”趙雯笑說。寧孝原確實是男子漢是大英雄,卻有個倪紅;袁哲弘雖沒在前線跟日本鬼子麵對麵拚殺,也是在戰鬥,他跟她說了,他去前線執行秘密任務是冒死去勸降竇世達,這是得要有過人的膽氣的。這兩個男人都不錯,“呃,你不會馬上回前線吧?”
“我也算是回來療傷吧,要住兩三天。”寧孝原說。
“你又負傷了,傷得重不?”趙雯擔心。
寧孝原心裏發熱,她還是關心他的,說了負傷之事。
“這個竇世達,開冷槍,該死!”趙雯咬牙切齒,“塗姐要是知道了,會好傷心。”
“還不能跟塗姐說。”
“是不能說。”趙雯點頭,盯他,“你那勳章來得可真不容易。”
“全靠玩命。”寧孝原說。
“大實話。”趙雯說,看手表,“我請的是一個小時的假,超時了,我得回報社去,找時間我請你吃沙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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