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想認命(2 / 2)

赫舒隻是跟他們說宗主受傷太重,要休養段時日,道宗主將魔宗的事務暫且交給了他,堵住了眾人的口。

他不能把實情相告,畢竟,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下一個敖章。

扶著沈昭進去的時候,聞清徵沒讓赫舒碰,隻是道自己來就好。

他背著沈昭,默默地走進內殿,一如當時在斷情宗一樣,身上的青年很沉,觸手皆是黏膩的血漬,讓人心中酸楚。

聞清徵把他放在榻上,拿著清水和棉布靜靜地為沈昭擦拭著身體,偶爾撫過他身上皮膚不平整的脈絡,隻是頓了頓。沈昭生得高大,而且渾身肌肉不摻一絲水分,聞清徵將他翻過來,又換上幹淨衣裳的時候,後背已經汗涔涔地了。

褚易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他做著這些,看到他倚在榻前,額角凝著汗珠的時候,陡然開口,“你去找副冰棺來。”

青年的臉色慢慢變得沒有血色,“你不是說,他還可以……”

話沒說完,被褚易不耐煩地打斷,“你以為憑你現在的修為能做的了什麼?是要他沒等到你,身體先腐爛了嗎?”

聞清徵被他訓了,隻是抿著唇,起身,出門對赫舒說了一聲,赫舒會意,便去悄悄準備了。

關上門,聞清徵輕聲道,“謝謝。”

褚易的臉色卻因為他那句謝變得更冷,一言不發。

若是聞清徵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謝他的話,他還會有點興趣接受,但他這句謝聽到他耳朵裏卻格外別扭,恨不得捏著他的下巴讓他不要說了。

可他不及聞清徵高,又不想踮起腳,顯得小家子作態。

微抬手腕,指尖銀絲長長地舒展,如藤蔓一般,抵在聞清徵淡色的唇前,“住嘴。”

他漠然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赫舒很快便把冰棺弄來了,他悄無聲息地去庫房找了一副冰棺,因為不能讓其他教眾知道,隻是把冰棺放在了儲物袋裏。赫舒征求了聞清徵的同意,把那能容納的一人的冰棺放在寬大的榻上,占了邊角的位置。

將重重帷幕都放下的時候,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赫舒幫著聞清徵把沈昭放進冰棺之後,跟他說著褚易在外麵交代他的事情,道雖然沈昭現在被封住了穴道和神識,無法聽到外界的聲音,也沒有感知,相當於時刻都處於沉睡之中,但還要定期用些辟穀丹,要聞清徵要清水喂他服下。

以及,褚易還交代了該如何讓沈昭在冰封之時,盡量地不損害軀體。他知道得很雜,也很多,有時都讓人詫異他是不是活了幾千年。

“他為何不過來親自跟我說?”聞清徵聽他說完,問。

“……”

赫舒默然,還是沒把褚易說的那句‘礙眼’說出來。

聞清徵見他不說,便不再問了。在赫舒出去之後,按照褚易所交代的把沈昭的外衫脫了,隻剩下裏衣,隔著薄薄的布料,輕輕地為沈昭在全身肌肉處按揉著,防止他渾身的血肉僵化。

他按著按著,動作陡然停了。

順著薄薄的衣料,伸手進去,是冰冷的胸口,還有些微弱的心跳。

隻是,那心口處卻密集縱橫地生著疤痕,雖不平整,但和臉上,手背上的脈絡不一。他之前從未碰過沈昭,竟沒注意過他身上的疤痕。

他不禁想起自己心口的那一處疤痕,很淡,但卻和這一模一樣,是他那一次墮餓鬼道之時,挨了天罰之後的印記。

凡是受了雷劫的人,都會有那麼一道烙印在心口的印記。

他伸手,慢慢地數著。

一、二、三、四……七、八。

沈昭心口竟有八道傷痕。

聞清徵心中一震,指尖顫抖。

可是,沈昭才隻挨過這一次天罰啊。

【作者有話說:我錯了,我不該咕咕咕的,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