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老夫人眉一擰,就要發怒,卻被阮晴拉住,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楚老夫人沉吟半晌,開口道:“按理說,離婚證要夫妻二人同去辦理,我若動用些手段也並非不能拿到。但有個條件,我兒為我賀壽的節目被你破壞,便由你上去唱罷!”
“好。”江若寧點點頭,“不過上台之前,我就要拿到離婚證。”
回到房間,她拿出自己珍而重之收藏的兩本結婚證,打開來,念道:“‘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它們嶄新得像是剛拿到手,然而記載在這上麵的感情卻沒有曆久彌新。
江若寧沒有留戀的交給楚老夫人,一心一意的為壽宴準備著。
阮晴大肆給自己結交的貴婦千金們發壽宴的請帖,言語間暗示楚少夫人要登台演出。
兩日後——
“你要的東西。”楚老夫人冷著臉將離婚證“啪”地一聲扔到江若寧麵前。
江若寧打開一看,旋即笑著收入懷中,繼續往臉上抹著油彩,遮掩住形如枯木的麵容。
楚老夫人警告道:“唱砸了我饒不了你。”
此時,楚霖川正悠悠轉醒,強撐著起身,待洗漱一番就去為母親賀壽。
不經意的瞥到枕邊的一個小本本,那上麵明晃晃的三個字登時讓他大發雷霆,暴喝道:“誰?誰敢跟我辦離婚證?”
小廝一個哆嗦,跪下來回道:“是、是老夫人……”
楚霖川抖著手打開,不由自主念了起來:“‘凡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之夫婦。若結緣不和,比是冤家,故來相對。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蛾眉。解冤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此證。”
“去你的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休想,你休想!”楚霖川將離婚證撕得粉碎,嘶吼道:“你江若寧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瞪著眼,不住粗喘著,“去,帶少夫人過來……”
小廝一臉為難,“少夫人今日要登台唱戲,為老夫人賀壽。算算時辰,快上場了吧……”
“什麼唱戲?母親是什麼意思?”楚霖川再也憋不住,猛烈地咳了起來,傷口被牽動,痛得他眉頭緊皺,臉色煞白,“讓你去你就快去!”
戲子乃是賤業,他為母親唱戲,也隻能在壽宴結束後的私下,就算傳出去也是一段彩衣娛親的佳話。
母親怎能讓江若寧拋頭露麵供人取樂?!
小廝很快就灰溜溜的跑回來,苦著臉說:“老夫人說她看定了這出戲……小的就去找少夫人,結果她說,這出戲她演定了,要小的務必請少爺您去看!”
小廝捏了捏口袋裏江若寧塞給他的一副珍珠耳環,心想少夫人登台,少爺那是一定會去的,傳不傳這話都一樣。
楚霖川閉上眼把心沉下來,再睜開時,目光湛湛,起身穿好筆挺的禮服,朝前院走去。
“少夫人唱什麼戲?”
“聽說老夫人指定的是《魂斷馬嵬坡》,晴姨奶奶說不吉利,改成了《貴妃醉酒》。”
魂斷馬嵬坡……
楚霖川的心驟然慌了一下,何止是不吉利,簡直是太晦氣!
母親這是明晃晃的厭惡江若寧,五年婆媳不講一絲情分了。
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心口,他加快了步伐。
舞台後麵,江若寧已經戴好頭飾、穿上戲服,安然坐在屋內。
透過小窗,看到戲台下烏壓壓的人群,她平淡地掃過,目光定格在阮晴挺著肚子熱情招待客人的臉上。
一切,都要結束了。
這時,楚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冷著臉推門而入:“江若寧,該你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