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終日佇雪,溫度頗低,即便是正統的仙人,在這裏能堅持的時間也不長。
在這裏,歡顏唯一的感覺就是冷,把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卻還是冷的厲害。
這裏的牢獄和下界沒什麼不同,集合了仙界幾乎所有仙人的靈力,牢牢的封印住排排黑金玄鐵,觸手冰涼,冷的發顫,卻還能從中感受出一絲熟悉的靈力。
歡顏萎靡的坐在那裏,直到手臂都僵硬了,才緩緩的把手指從玄鐵上拿下來。
她冷的貝齒都在顫抖,心裏不禁疑惑著,她明明是器靈,為何對溫度的感知卻如此敏銳?
還沒思索出個答案,耳裏便傳來了熟悉的沉穩腳步聲,歡顏抬眼,果不其然的看到了玄淵。
他一身黑金玄袍,威武高大,英俊不凡,比她最初見到他時成熟了不少。
而那眸裏的溫度,也絲毫不及初遇時。
歡顏恍然意識到,原來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嗎?
“我再問你一次,心頭血上到底有什麼不對,為何歡歡昏迷了七日之久,卻還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歡顏無力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我說了與我無關,你不相信,現在還要我說什麼?”
作為將軍,黑金玄鐵上更多的是他的靈力,玄淵輕輕一推,便直接破開了禁製,拽起歡顏直接朝著執法處走去。
隻是剛觸及到她的手臂,玄淵便感受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再一低頭,便看到了她高腫的手腕。
歡顏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原來那日他造成的傷勢還沒好呢,可是她這些日子來都快被凍的神誌不清了,哪還能感受到那麼多?
執法處有火焰升起,這裏大概是斷崖上唯一一處有溫度的所在了,但即便是犯了錯的仙人,也不願意被帶到這來。
因為一旦進了這裏,就代表不被扒下一層皮都出不去!
火舌繚繞,肆意的吞吐著黑暗。
歡顏理智回籠了些,看著這陰冷孤寂的執法處,從來沒想過她竟然也有踏足這裏的一天。
“下界對於犯錯不大卻又希望他記憶深刻的犯人,往往會處以黥麵之刑。”
玄淵站在火焰邊,歡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睜睜地看著烙鐵上的“罪”字變成了“惡”。
是了,玄淵一直以為她是惡的,無論是惡毒,還是令他嫌惡,左右逃不過這個字,也逃不過這莫須有的罪名。
她微勾著唇角,在此時竟然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意:“你這是認為此錯不大了?”
“歡顏!”
百年來,這還是歡顏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叫她的名字,不再是陰陽怪氣的歡顏上仙,而是隻有歡顏二字。
歡顏主動拿起了那烙鐵,清晰地感覺到了上麵的靈力波動,她此時已是凡人,玄淵此舉,更是想讓她永生永世都抹不去這個字啊!
她悲涼一笑:“這樣便能證明我的清白嗎?”
“事實我已了解清楚,不需要你證明清白,隻需你……”將歡歡救醒。
話音未完,玄淵驚愕地朝著歡顏看去。
她笑的粲然,額頭上的疼痛和空氣中燒焦的味道,她都恍若未聞,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玄淵,好像一朵燦然綻放的虞美人。
“這樣便可以了嗎?這樣……我便可不再摻與這些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