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蓮卓突然慌了,“夕兒,你怎麼了,為什麼你不說話,夕兒,你不要嚇我,你要好端端的,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我們的孩子,你腹中還有我們的骨肉。”暮蓮卓受了傷的手臂輕輕的搖晃著芸若的身子。
回應他的卻是她呆呆的笑。
而這一刻更讓他無比震驚的卻是,芸若的發正在以花開般的速度從發根開始,一寸一寸的變白
怔怔的望著她,這一回,是他傻了,是他呆了。
發絲如雪,轉眼間芸若已一頭白發。
笑意依舊,卻仿佛沒有了溫度。
再一次的輕輕起身,芸若推開了暮蓮卓的懷抱。
“夕兒,不要”暮蓮卓生怕芸若會追隨暮蓮澈而跳下那萬丈懸崖,卻苦於他根本就動不了身,隻好求救的望著身邊唯一的鐵騎,示意他趕緊擋住芸若。
鐵騎這才從震驚中驚醒,剛剛芸若的發從黑到白,那每一刻他都看在眼裏,更是驚在心裏,三王妃,她居然為了三王爺的墜崖而瞬間白發了。
雪色中,那些追去的鐵騎還沒有消息。
而芸若卻動身了。
她一步一步的向皇陵的方向而去,鐵騎來了,那就證明皇上已知道了一切。
落心,她也有救了吧。
澈,他
她突然間不想看到他的身體,看到那個滿是傷口再因墜崖而盡傷的身體。
好怕,怕看見的那一刻她會受不住的暈倒過去。
她還有孩子,就是為了孩子,她才嫁給了澈,不是嗎?
她不能夠自私的讓孩子再一次的隨著她而去。
因為,是澈在那危急的刹那推著她與暮蓮卓到了崖頂而生。
一切,都仿佛是上天注定一樣。
她是他的妻,她卻從未盡過一個妻子應有的責任。
清白如紙的他與她,多麼的可笑,她一直給他的就是傷心。
這一回,她欠了他一生一世的情。
一步一步艱難的向明書囚禁她和落心的小院而去,在青君擄起她的那一刻她就醒了,所以她清楚的記得那個方向。
隻要方向對了,她就可以找到落心。
她是前朝的公主,而她的父母,是與暮蓮宇極有著奪國奪命之恨的兩個已亡人,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再麵對暮蓮卓和暮蓮宇極。
想要逃避,徹底的逃避暮蓮家。
芸若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向那座小院,暮蓮卓被鐵騎背負在身上,他一步一步的跟著她,卻不敢打擾她此刻的心緒,那白發飄舞在她的肩頭,是那麼的諷刺。
她的心裏,隻有三哥,隻有暮蓮澈。
手指甲在攥緊的拳中已掐進了肉裏,他真想那個墜落懸崖的是他暮蓮卓,那麼,芸若是不是也會為他而白發
卻不是他,他錯過了為她而死的機會。
三哥,他還是贏了他了。
“夫人,你終於回來了。”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才對,所以落心一直是稱呼芸若為夫人的。
然而,當芸若越來越近的走向落心時,落心傻了,“夫人,你的發你的發”那一頭白發是那麼的讓人刺目惹眼,也更讓人心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芸若有了這般的變化。
“皇上來了嗎?”芸若輕輕細語,她有一種感覺,暮蓮宇極就在這院子裏,也是他派出了所有的鐵騎。
“皇上剛到,正要去找你呢。”落心正在回話,那邊暮蓮宇極已經聽到聲音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他接到消息,發現了明書將兩個不明的女子送到了皇陵附近的這座院子,所以就派人前來查探,卻不想果然就是芸若和落心。
“芸夕,到底發生了什麼?”暮蓮宇極剛剛才到這裏,所以還未接到暮蓮澈墜崖的消息,但是此時芸若的那一頭白發著實是嚇了他一跳。
“皇上,這座院子賜給芸夕,好嗎?”芸若輕輕的仰頭,一張帶著祥和的小臉上寫滿了期待,如今,她隻想生下她腹中的孩子,這是她活著的希望。
“好,這院子朕就賜給你,可是芸夕,你告訴朕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輕輕搖頭,眸中卻已因為暮蓮宇極的追問而現出了淚意,“皇上,讓我安靜的住在這座小院裏,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我的生活,可以嗎?”她知道現在的她無論是走到哪裏,都會有暮蓮宇極派過來的人跟隨左右的,無論怎麼樣的選擇都是逃不過,所以她寧願就選擇了這裏,清靜而雅致,好過京城西街的那個小院,她一心隻想無人擾。
“朕也不可以嗎?”暮蓮宇極被她小臉上的執著嚇到,越來越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