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中計
二更時分桑其朵房中。
夏子都,桑其朵,桑其葉和清寧四人正坐在圓桌前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桑其葉望了夏子都一眼,卻對著桑其朵開口道:“原來你離開朱雀國,是來這裏了。”
“你又為什麼會來麒麟?”桑其朵低頭看著書,頭也不抬地淡淡地道。
“宮主都被抓來了,我自然也得跟著來啊。”
夏子都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那你怎麼不跟著你家宮主住太子府去,賴在我這裏做什麼?”
桑其葉望著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這女人,說話真沒良心。要不是我,你都不曉得死了幾次了。”
夏子都卻是絲毫不以為然,輕哼道:“若不是前幾日小桑不在,我哪用得著你。”
桑其葉忍住幾乎要吐血的衝動,一臉幽怨地對著桑其朵道:“你說這麒麟太子怎麼會受得了她的?死人都能被她那張嘴氣活了。”
“那還是不夠的,我還沒能將你這個人妖給氣死啊!”夏子都極快地回他,“話說,你打算這樣扮人妖扮到何時啊?”
自然是扮到我離開麒麟那一日,桑其葉在心中腹誹。
要是被那醋壇子太子知道他是個男的,還天天與他的女人混在一起,他桑其葉還能有活路嘛!
“我說,皇後那邊,你什麼打算啊?”桑其葉不想糾結於這個問題,連忙轉移話題道。
夏子都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眼眸清冷,雲淡風輕地開聲道:“既然母後想玩,那我自然是要奉陪到底啊。”
原本一直沉默的桑其朵聽到她的話,輕輕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夏子都道:“子都,我怎麼發現這次從西北回來之後,你似乎不一樣了。”
桑其葉表示讚同地看了她一眼,道:“是吧,我也有同感。這女人自從離開百雀宮之後就不大一樣了。”
夏子都抬頭望向他們兩個,也不隱瞞,淡淡道:“以前,我不爭,是覺得沒有必要。有些東西,我不需要,也不屑去要。而屬於我的,始終也都是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不過現在我發現,在這個穹宇大陸上,若我不爭,卻會被人一味地欺負到底,隨時都會丟了性命。”
桑其朵琉璃般的雙眼凝著她,“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小桑,你這幾日幫我盯著婉清。這女人害了我數次,若再被她得了機會,那我就真是蠢到家了。”夏子都輕哼了一聲開口道,“至於皇後那裏,如今她一定以為我已經被她的那些毒針紮得病入膏肓了,咱們不如就好好地陪她演上一出好戲。不就是扮豬吃老虎嗎?誰不會呢!”
桑其葉眼中帶著一絲玩味,“你想讓我們兩個做什麼?”
夏子都轉頭望向桑其葉,淡笑道:“自然是繼續扮好你的常太醫咯。我可聽說,常太醫家的千金可是個難得的美女呢!”
桑其葉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讓我整日扮那個無趣到極點的常太醫,你這是打算要讓我扮到幾時啊?!”
夏子都展顏一笑,“不要心急,有些遊戲,玩得太快就不好玩了。”
他們幾個又坐著閑聊了一會,夏子都才起身走回內殿。
她走進內殿,便看見齊宥宇已經沐浴更衣過,正躺在床上閑閑地看著書,聽到她進來,放才輕輕放下手中的書,目光鎖住她。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道:“我當你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寢殿在哪裏了。”
夏子都聽到他微帶幽怨的聲音,心中暗暗覺得好笑。卻也不說什麼,隻徑直走到床邊,十分自然地將自己的小臉貼上他溫熱的胸膛,俏媚道:“這不是和小桑他們商量皇後的事嘛!”
齊宥宇用手擁住她的小蠻腰,“商量出什麼了?”
夏子都十分享受這樣溫馨而安寧的氣氛,她輕輕道:“也沒什麼,不過是打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齊宥宇忽然握住她白皙的手,放到嘴邊,親吻吮舔著。並不開口多說什麼。
他在乎的,隻是她一個人。隻要她安好,隻要她開心。
其餘的,讓他來承擔就好。
兩人靜靜地依偎著。齊宥宇忽然伸手撫上她平坦的小腹,疑惑道:“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動靜?”
夏子都微微紅了臉,輕輕啐他道:“姓齊的,難道你也要找個太醫給我看看麼?”
齊宥宇將頭埋進她的頸項之間,呼吸著獨屬於她的甘甜和清香,悶聲一笑,聲音微微沙啞道:“看來你覺得為夫還不夠努力,恩?”
夏子都聽出了他聲音中赤果果的威脅和挑釁的意味,身子微微抖了抖,道:“沒,親愛的,你想多了。我哪敢啊!”
齊宥宇忽然眼光深邃地望著她,“親愛的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咯。”夏子都望著他,一臉你白癡啊的神情。
齊宥宇卻毫不在意,冰冷的薄唇遊走在她白皙光滑的玉項之間,“再叫一遍給為夫聽。”
夏子都被他的吻弄得又癢又麻,嬌笑著抗議道:“癢!別玩了啦!”
齊宥宇眼中閃著晶光,笑得一臉妖魅,哄著她道:“乖,再叫一次。嗯?”
夏子都最後還是拗不過他,隻得開口道:“親愛的。”
齊宥宇滿意地笑了,薄唇也慢慢離開了她。
可是就在夏子都輕輕籲出一口氣的同時,齊宥宇卻又深深地吻上了她那微微張開的紅唇,極盡溫柔,萬般纏綿。
子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一時竟怔怔地發起愣來,任由他盡情地吻著自己。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衣裙早已經被他輕輕挑開,他瘦削的指尖仿佛輕靈的小蛇一般一路遊走,順著她的鎖骨漸漸往下……
瞬間,一陣又一陣的電流從腳趾遊竄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夏子都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口中也無法抑製地發出遊絲一般的輕吟。
暖帳中的溫度不斷地攀升,她那一聲軟糯甜膩的稱呼和細細絲絲的呻吟之聲瞬間擊潰了齊宥宇所有的理智的隱忍,他深切而貪婪地渴望著她。
一次又一次。無法停止。
整個東宮的寢殿瞬間沉浸在彌漫著甜蜜而溫暖的甘甜的氛圍之中。
三日後。
夏子都像前幾日一樣,來到了祥瑞殿,給太後和皇後請過安之後,便跟著桑其葉假扮的常太醫走進了內殿。
皇後看到夏子都微微發青的臉色,眼中很快地閃過一絲冷光。
內殿中,兩個人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夏子都素著一張小臉,手裏捧著書,津津有味地讀著,口中則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呼痛和呻吟之聲。
桑其葉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舉動,絲毫也不覺得意外,反而幫襯著她,學著常太醫的聲音開口道:“太子妃再忍一忍,很快便好了。”
夏子都讚許了抬頭望了他一眼,孺子可教也。
桑其葉衝著她挑挑眉,能為太子妃效勞,榮幸也!
兩人正不鹹不淡地用眼神默默交流著,忽然聽到外殿傳來“參見皇上,參見太子”的聲音。
桑其葉疑問地望著夏子都,小聲道:“是你找太子來的?”
“自然,若他不出場,這場戲就不完美了。”夏子都一臉的理所當然。
兩人互換了一個眼神,桑其葉當下便明白,動手在夏子都臉上稍稍動了些手腳,便站在她身旁,虛扶著她走出了內殿。
此時正好走進祥瑞殿的齊宥宇正好麵對著內殿的大門。他看到臉色烏青,神情憔悴的夏子都被桑其葉攙扶著走出來,瞬間冷了臉,冰裂的眸光轉向上首的太後道:“皇祖母,這是怎麼回事?”
“宇兒,太後和本宮隻是想為太子妃調理身子,所以讓常太醫每日為她針灸按穴而已。”皇後望著他,開口解釋道。
齊宥宇眼中此刻隻看得到夏子都憔悴的容顏,雖然明知道是假的,卻依然覺得十分的不爽。他抬眸掃了一眼桑其葉,開口道:“常太醫就是這樣為太子妃針灸的?”
皇帝看到夏子都蒼白的小臉,也十分關心地開口道:“來人,給太子妃準備一張軟椅。”
夏子都沒想到這麒麟的皇宮中,除了齊宥宇,皇帝竟然也會如此的關心自己,當下便感激地看了齊盛天一眼,虛弱著道:“謝父皇,兒媳無事,隻是有些累了。”
齊宥宇此刻已經快步來到了夏子都身邊,伸手將她攔腰抱起,然後坐在了皇後對麵的椅子上。
他將夏子都的頭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開口道:“累了就睡會。”
夏子都輕輕點點頭,雙手搭在他的胸前,狀似無心地來回遊走著,不一會便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其實,她是在他的胸口寫了三個字:我沒事。
齊宥宇輕點頭,用大手微微遮住她的耳朵,然後抬頭望向扮成常太醫模樣的桑其葉,淡淡道:“常太醫,說說吧。”
桑其葉心中暗自佩服。心道:這才是扮豬吃老虎的鼻祖啊,和他一比,夏子都那些隻能算是新人入門級。
他裝著有些驚恐地開聲道:“太子爺,老臣是奉了太後和皇後的命,特意為太子妃調理身子的。”
齊宥宇挑眉,“調理身子會調理成這樣,嗯?”
“這……針灸確實會有些痛楚……所以太子妃才會有些憔悴……”
“有些痛楚,是嗎?”齊宥宇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這……”桑其葉帶著一絲猶豫,半刻後才仿佛十分害怕地正準備開口。
“宇兒,母後與本宮都是為了你們能早日為麒麟誕下後裔啊。”皇後一臉苦口婆心的開口道。
“是啊,宇兒”,上首的太後開口道,“這太子妃前一陣大病過一場,常太醫說,若不及時調理,隻怕是懷不上啊……”
齊盛天一聽皇後和太後都這麼說,也有些擔心起來,望著桑其葉道:“常太醫,這是真的嗎?”
桑其葉裝作有些害怕的看了太後一眼,又看了皇後一眼,隻見皇後的眼中閃過一絲很明顯的威脅意味。
桑其葉心中冷嗤,嘴上卻答道:“回皇上,雖然太子妃之前生了場大病,傷了些元氣,但是隻要按照微臣的辦法,治療上一個月,太子妃一定能懷上世子的。”
皇帝點點頭,對著齊宥宇道:“宇兒,既然常太醫都這麼說,便讓他試試吧。”
本來,齊宥宇今日來這一趟,也不過是為了配合夏子都演一場戲給皇後看。
夏子都說,若他知道了她受針紮之苦卻一直不出現,皇後那裏便一定會起疑。
所以,如今他聽到齊盛天這麼說,當下倒也不多說什麼,隻是抱著夏子都便從祥瑞殿走了出去。
他走到禦花園中,夏子都才睜開雙眼,含笑地望向他,忽然在齊宥宇好看的薄唇上很快地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