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宥宇冷著聲道:“今天沒飯吃。給我好好躺著思過。”
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夏子都撇嘴,拽什麼,不給我吃的,我自己去找。
誰知,這時齊宥宇忽然轉身望著她開口道:“你敢給我下床試試。”
正準備下床的夏子都拍了拍胸口。尼瑪!她這脆弱的小心髒。
這死人!不過,夏子都嘀咕歸嘀咕,卻也知道這次的事踩到了齊宥宇的底線,當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躺著就躺著唄,不給我吃飯就不給我吃飯唄。
哼!有什麼了不起。我權當睡個美容覺!
如此想著,她便重新躺回到床上,蒙頭大睡起來。
齊宥宇走到寢殿門口,對著清寧道:“去給太子妃準備些清淡的膳食,等她睡醒了再送進去。”
清寧點頭,連忙往禦膳房走去。
齊宥宇對著另外一邊的田宇道:“派兩個人,盯著皇後。”
“是。主子。”
皇後宮中。
“姑母,我聽說夏子都已經一病不起了啊。”
皇後點點頭,“按照東宮傳來的消息,夏子都這幾日就該不行了。”
婉清謹慎地開口道:“這夏子都狡猾的很,我前幾次設計害她,都不曾傷到她半分。姑母,你還是再派人確認一下吧?”
皇後一聽這話,讚同地點點頭,“你去,將你身邊的影衛調兩個給本宮。”
婉清連忙點點頭。
三更時分。
皇後坐在內殿,隔著一個珠簾,問著外室的兩個黑衣人道:“怎麼樣?可看清楚了麼?”
“是。那太子妃確實是一臉蒼白地昏睡著,還時不時地咳出些血絲。”
皇後滿意地點點頭,“太子呢?”
“太子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皇後點點頭,“你們去吧。”
她朝著一旁的宮女又道:“讓常太醫即刻來見本宮。”
半個時辰後,桑其葉匆匆地來到皇後宮中。
他心中那個幽怨啊,大半夜,睡得正香呢,就這樣活生生地被人從被窩裏叫起。
他暗暗瞪了皇後一眼,你最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找我。
隻見那皇後朝著身旁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那宮女點頭,走到桑其葉身邊,遞給他一張銀票。
桑其葉仔細一看,乖乖,白銀千兩!
他心中竊喜,連忙朝著皇後躬身道:“謝皇後娘娘賞賜。”
珠簾背後的皇後淡淡開口道:“常太醫幫了本宮一個大忙,這些是本宮的之前承諾的,自然會兌現。不過,如今本宮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常太醫幫忙。”
“皇後但說不妨。老臣定當盡心為皇後分憂。”
皇後滿意地點點頭,“明日,常太醫隻需告訴宮中的其他人,太子妃是因為再次感染傷寒而死的,便可。”
“可是,這宮中其他的禦醫……”
皇後明白他的意思,開口道:“無妨,明日本宮會帶著你一起去東宮,到時候,你隻需看本宮的眼色行事。”
桑其葉連忙應道:“是。”
第二日一大早,夏子都正躺在床上看桑其朵給她的一本舊書,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太後駕到,皇後駕到。”
夏子都輕輕將書藏在枕頭之下,躺下身子,輕輕閉起了眼睛。
皇後攙扶著太後走進來在椅子上入了座,便開口對身後的桑其葉道:“常太醫,快給太子妃瞧一瞧。”
桑其葉躬了躬身,便走到床榻前蹲下,從被中拿出夏子都的手,靜靜地把了起來。
他知道夏子都此刻醒著,便用指尖在她手腕處輕輕地劃了幾個字:時候到了。
過了一會,桑其葉才緩緩起身,走到太後和皇後身邊道:“太子妃這次,隻怕是……”
太後一驚,“真的治不了了嗎?”
桑其葉一臉的為難,很久後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三人正沉默著,忽然床上的夏子都猛地起身,太後和皇後都被她嚇了一大跳,隻見她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太後忽然間瞄到她嘴角不斷滲出的血絲,連忙抖著一雙手,聲音急促地吩咐道:“快!快去喊太子!”
不多時,聞訊而來的齊宥宇一進門便看到夏子都臉色灰白,正靠在床頭吐著血,他心中大驚,怒視著桑其葉道:“你是死人嘛!還不給太子妃診治!”
桑其葉無辜道:“太子,太子妃已經……”
“住口!”齊宥宇大喝一聲,“太子妃今日若少一根發絲,你們所有的人都給本太子下去陪她!”
他說著,冷冽的目光掃過皇後。
皇後死命的忍住心中的恐懼,鎮定地開口道:“宇兒,太子妃已經不行了,你不如……”
正說著,便聽到一旁的清寧忽然大喊出聲道:“小姐!”
整個寢殿的人都紛紛將目光轉向床榻上的夏子都,隻見她瞬間像是失去了所以的支撐,頭輕輕地滑落。
齊宥宇雙手劇烈地顫抖起來,“子都……”
桑其葉唯恐天下不亂,上前看了夏子都一眼,如果開口道:“太子妃歿了。”
不可能!怎麼可能!齊宥宇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切,他忽然驚覺到什麼,猛然轉頭望向桑其葉,雙眼微眯,緊盯著他。
半晌後,他才轉過頭,抱住夏子都的身子,讓她輕輕平躺在床上。
太後看到他這個樣子,隻以為齊宥宇是傷心過了頭,於是便開口道:“宇兒,太子妃歿了,命人通知夏丞相吧。”
說著,便對著殿中的宮人道:“通知內務府,準備太子妃的喪事。”
內務府的人手腳很快,不一會,便抬了一個水晶棺來到了東宮,宮人們正要動手將夏子都抬進棺木中,便被齊宥宇喝住:“誰敢動她!”
太後看此,開口勸道:“宇兒,讓太子妃入土為安吧。”
“是啊,宇兒。”皇後也在一旁幫腔道。
齊宥宇卻絲毫不理,冷著聲道:“你們都出去。常太醫留下。”
太後見他如此,歎了口氣,領頭走了出去。
一直到寢殿中的人都紛紛散了,齊宥宇才緩緩轉身,麵對著桑其葉,一字一頓道:“這是怎麼回事?一字不漏地給本太子解釋清楚。否則,本太子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桑其葉隻覺得右眼皮開始不停地跳動,他被齊宥宇冷到骨髓的目光看得有些發寒,訕訕道:“這都是你女人的主意,我最多隻是幫凶。”
齊宥宇隻是一味地冷凝著他。
桑其葉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瞞不過去了,便索性走到齊宥宇一旁的圓凳上坐下,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光,然後才開口道:“她上次昏迷吐血和這次假死都是之前便計劃好的。我給她事先服下了一種對身體無害的藥。她知道皇後一心要置她於死地,如果她不死,皇後的狐狸尾巴便不會露出來。話說,我以前還一直沒發現,你家這女人,才是真正的腹黑著呢。那一計接著一計的,我都忍不住想要為她鼓掌了。”
齊宥宇瞄上他的頸脖處,忽然開口道:“你假扮常太醫,連喉結也能扮嗎?”
說話間,他的手便飛快地扣住了桑其葉的脖子,冷眸淬著殺人的光芒,聲音充滿威脅地開口道:“你居然是男人!”
桑其葉被他掐得幾乎要喘不過氣,雙手慌亂的揮舞著,憋紅著臉,吃力道:“放……放手!咳咳……”
齊宥宇猛地鬆手,冷著聲道:“你最好給本太子好好解釋清楚!”
居然敢給他男扮女裝,還天天跟他的女人待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田宇也是滿臉的驚詫,這個美貌如仙的女巫竟然是個男人!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桑其葉的脖子處有個不算明顯,但能看得出來的喉結。
田宇嘴角輕抽,無比同情地看著桑其葉,是個男人還敢跟主子的心尖之人單獨相處了這麼久。
太強悍了,我為你祈禱……。
桑其葉則無比悲催地望著床上失去意識的夏子都:死女人!你怎麼能忍心看著我獨自麵對這個冷麵煞星呢。
“你敢再看她一眼試試?”齊宥宇雙眼眯起,充滿威脅的聲音再度響起。
桑其葉渾身一抖,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齊宥宇冷哼一聲,“她下麵的計劃呢?說!”
桑其葉撇撇嘴,你求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有氣勢!逆天麼!
不過他也隻有膽子在心裏腹誹,嘴上卻是十分老實地坦白道:“太子妃後麵打算……”
宮外小院。
齊宥胤正坐在住院中喝著茶,和歐陽然和傅清軒討論著什麼事。
歐陽然開口問道:“你們可曾聽聞之前的西北旱災原來是那西北禦史勾結朱雀國的丞相暗中操作的?”
坐在齊宥胤對麵傅清軒點點頭道:“那朱雀國與我們麒麟相安無事了幾十年,如今終於要按耐不住了。”
齊宥胤輕握著茶杯,淡淡道:“穹宇大陸,麒麟,朱雀和玄武三國實力相當,發生戰事是遲早的事情。那朱雀國的老皇帝近年來雖然明著與我麒麟交好,暗中卻從未放鬆過半分警惕。如今西北旱災這事,怕也是那老皇帝暗中授意的。”
歐陽然聽著他的話,讚同的點點頭,“胤,你說太子接下來會怎麼做?”
“我沒興趣知道他與朱雀國接下來怎麼樣。我如今在意的是那皇後一心要置子都於死地,若是太子無法保證她平安無虞,那麼……便由我來。”
齊宥胤的話語極輕,卻異常的篤定。
歐陽然和傅清軒一聽這話,互相對視一眼,剛要開口說什麼,卻隻見王府的管家匆匆進來對著齊宥胤道:“王爺,宮裏傳來消息,說太子妃……歿了。”
“什麼?!”齊宥胤將茶杯重重地摔在石桌上,“即刻進宮。”
傅清軒連忙阻止他道:“胤,小心有詐。”
齊宥胤推著輪椅繼續往外走,冷冷道:“就算是假的,本王也要親眼確認過才會放心。”
歐陽然和傅清軒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再次對視了一眼。
歐陽然一臉擔心道:“軒,你說他要再這樣下去,我們的事情還做不做了?”
傅清軒也是暗自歎了口氣,沉默了許久,才開聲道:“罷了,你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哪裏見過他如此緊張過一個女人?若他開心,便由他去吧。那些事,就由我們來替他完成吧。”
歐陽然聽到他的話,讚同地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