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桑其葉一臉的無辜。

齊宥宇冷冽道:“那她怎麼會這樣?”

“你先別急,讓我瞧瞧,”桑其葉走到床榻前,伸手搭在她的脈象上,過了一會,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有些為難地開口道:“這下倒是有點麻煩啊!”

齊宥宇微微皺了眉,冷冷道:“有屁快放!”

桑其葉猶豫半日,才緩緩道:“你女人的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了。”

齊宥宇充滿爆戾的眼眸輕輕眯起,開口道:“她若是好不了,我與你之間,一切免談。”

桑其葉輕咳兩聲,眼中笑意明顯,道:“話說,她這病吧,壓根不賴我,得賴你!”

齊宥宇是多麼絕頂聰明的一個人,若不是關心則亂,他一早便會發現桑其葉話裏話外的古怪。這會聽到這裏,他忽然眼眸大放異彩,一臉驚喜地盯著桑其葉,開口確認道:“難道她有了?”

桑其葉嘴邊嚼著一絲好笑地望著齊宥宇,微微點了點頭。

反而是一旁的夏子都一聽,不敢置信地望著桑其葉,缺根筋地開口道:“不會吧,怎麼這麼倒黴?!”

她還沒玩夠呢!她還沒打算這麼快做人家的媽呢啊!

聽到她的話,某太子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瞪著這該死的女人道:“有了本太子的孩子很倒黴?”

夏子都這會子絕對的不怕他,一臉的幽怨,嘟著小嘴,不滿地開口道:“你不是不行嗎!不行你怎麼能跟我成親了呢!不行你怎麼能讓我懷孕了呢!”

一連三個不行,說得某太子的臉幾乎都綠了。

他咬牙切齒地開口道:“你再說一個不行試試?”

死女人!從第一眼見到他就沒停止過說那兩個字!難道他這段時間還不夠努力嗎?!

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桑其葉本來隻是玩味地看著齊宥宇憋屈的臉,這話聽了夏子都的話,再也忍不住地朗聲大笑起來,他指著夏子都,笑得花枝亂顫道:“哈哈哈!女人!你太……太有才了!哈哈哈!笑得我……哎喲……我的肚子……”

夏子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不要頂著婉清那女人的臉在我麵前出現。讓我覺得我簡直像在看驚悚片!”

齊宥宇一聽這話,內心無比讚同,連忙趕著桑其葉道:“你可以滾了。”

桑其葉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撇撇嘴,一臉無語地望著這一對過河拆橋的人兒,倒也不甚在意,一個婀娜轉身,學著婉清的聲音道:“太子哥哥,臣妾先去給皇後姑母請安了。”

夏子都抓起手邊的軟枕就往他身上扔去,桑其葉笑著一躲,風情萬種地搖了搖手指,嬌聲道:“姐姐,懷了孕生氣可不好,小心傷了孩子。”

說著他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走出了別院。

齊宥宇懷抱著一臉怒意地夏子都,開口輕哄著道:“乖,不氣了。”

夏子都轉頭瞪了他一眼,語氣哀怨地開口道:“這下怎麼辦?”

某太子不解,“什麼怎麼辦?”

某女怒,“你這該死的!我有了你的孩子!這下怎麼辦啦!”

齊宥宇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惱些什麼,隻以為這是孕婦的正常反應,耐心地哄著道:“有了自然是生下來啊。”

這該死的不男不女,竟然不說清楚,她到底幾個月了。

夏子都懊惱地抓著頭發,不爽道:“我還沒準備當娘親啊!怎麼辦!”

齊宥宇好笑地看著她炸毛的樣子,輕輕將她摟著,輕聲道:“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好嗎?”

毫無心理建設的夏子都,此刻一點也不願意看到眼前的這個罪魁禍首,超級腹黑太子。她躺在床榻上,轉身把臉朝著牆壁,不去理他。

齊宥宇也不生氣,幫她將被子掖好,走到門口對田宇道:“去宮裏找個信得過的太醫來,再撥一些手腳利落的可信的人來別院伺候太子妃。”

“是。主子。”

桑其葉離開了別院,便進了宮來到了皇後的宮殿中。

他進去的時候,皇後正在浴室沐浴。桑其朵輕手輕腳地來到她的寢殿之中,很快地四周環視了一圈,然後取出之前在染布坊取回的一瓶東西,輕輕灑在寢殿的每一個角落。

做完這一切,桑其葉又小心的將那個瓶子收回衣袖中,然後緩步走回道前廳,坐在側位上,閑閑地喝著茶,等著皇後出來。

他大約坐著等了個多時辰,才終於看到裝扮好的皇後虛搭著宮女的手,緩緩從裏邊走出來,在上首的軟榻上一派優雅地落了坐。

桑其葉在心中讚歎,這朱雀國的女兒,不論老的少的,別的不說,這一副皮囊都是生得極好的。

隻見她抬眸望向桑其葉,淡笑著道:“婉兒,今日怎麼似乎來得晚了些?”

桑其葉麵帶嬌羞地看了皇後一眼,小聲道:“昨日太子爺纏了婉兒一晚上,所以今兒個才起得晚了,姑母恕罪。”

皇後聽了這話,輕輕笑出聲,“男人啊,有時候不能太慣。你也要當心著自個的身子才是啊。”

桑其葉嬌羞地不依道:“姑母……”

皇後眼眸掃上了他平坦的小腹,關切道:“那裏,可有動靜了沒有?”

桑其葉搖了搖頭,輕咬著嘴唇道:“姑母,哪有這麼快啊?”

皇後笑著點頭,開口道:“也是,倒是本宮心急了。”

桑其葉連忙裝著乖巧地開聲道:“婉兒明白的。”

兩個又靜坐了好一會兒,皇後突然揚了揚手,屏退了殿中的宮人。她望向桑其葉,微微壓低了聲音道:“前兩日,皇兄致密函給本宮,說不日會有一批軍餉會由麒麟運回朱雀國,讓你與我幫襯著,免得橫生枝節。”

桑其葉眼中閃過一絲終於尋到獵物的精光,他低垂著雙目,開口道:“不如讓婉清親自走這一遭吧。婉清屆時就與太子爺說,想要回朱雀看看父皇。”

皇後點點頭,“如此甚好。不過,你可千萬要小心,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若被他瞧出些什麼,不要說你,本宮也難逃一死。”

“是的。姑母。您就放心吧。”

桑其葉出了皇後的宮殿,往宮門處閑閑走去,心中的算盤打得精當響。

這朱雀帝這次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出動了,看來這些軍餉一定是數目龐大。總算不枉自己費了這麼多周折一路跟著來到了麒麟國。

若是這次他玄武國也能分到一杯羹,那他們的國力豈不是又能再上一層樓?

桑其葉又轉念一想:不過,那齊宥宇可是個修煉到家的人精,在這麒麟國之中,他能知曉的事情,隻怕齊宥宇一早便已經收到風聲了。

桑其葉心中暗自盤算起來,到底怎麼樣才能從那隻千年狐狸嘴邊叼得這一塊肥肉呢?

因為天氣寒冷,齊宥胤,傅清軒和歐陽然從院子中搬到了他們三人專用的包房之中。

屋子裏炭火燒得很旺,齊宥胤懶懶地靠在貂皮軟榻上,一臉的閑適。

歐陽然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開口道:“如今這穹宇大陸所有的水路陸路都封了道,我們倆都快急死了,你倒好,跟個沒事人似的。”

齊宥胤淡淡一笑,轉頭望向傅清軒,道:“軒才是蓮軒的主事人,你問我有何用?”

傅清軒瞪了他一眼,“這蓮軒明著是我所開,若沒有你四王爺在背後主事,我哪敢隨意亂動。”

歐陽然望著傅清軒道:“反正這麼大個攤子,都是他四王爺的,他都不擔心,咱們自然也不必擔心。”

齊宥胤看著他們兩個一搭一唱,雲淡風輕道:“你們兩個說的倒比那外頭唱戲的還要精彩。”

歐陽然是個急性子,他起身走到齊宥胤麵前,開口道:“這外頭的雪再這麼下下去,道路又遲遲不通,咱們接不到生意,這蓮軒遲早要關門歇業。你就別再藏著掖著了,你是不是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齊宥胤親抿了一口杯中醇香鮮雅的君山銀針,輕輕開口道:“聽說,朱雀國的皇帝這幾日要從我們麒麟運一批數額不小的軍餉回朱雀。你們猜,他們打算如何運走這些銀兩?”

歐陽然不解,“這樣的鬼天氣,咱們專吃運輸這碗飯的都是一籌莫展,他朱雀帝能有什麼辦法?”

傅清軒微微皺眉,在心中暗暗揣度,許久後,他望向那邊一臉淡然的齊宥胤,開口問道:“朱雀國地處極北之地,一到冬天河道便會結起極厚的冰。莫非他們打算用冰道?”

齊宥胤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全是。那些軍餉數量眾多,若完全用冰道,一來不甚安全,二來也太過招搖,很容易被人發現。”

他停了一停,又開口道:“我收到消息,最近麒麟國湧進了許多的探子,他們隔三差五便會在麒麟的各個大小不同的銀號兌換些銀票,每次都數量極小,時間也隔得極長而沒有規律,所以很難被察覺。”

歐陽然這下聽明白了,“所以,朱雀帝一定會找個可靠之人,將那些兌換好的銀票帶出麒麟。”

傅清軒望著齊宥胤道,“胤,難道你打算搶那些軍餉?”

齊宥胤搖搖頭,“那些軍餉,我還未放在眼裏。隻不過,如今咱們運貨的道路都被封住,我們需要齊宥宇的幫忙。”

歐陽然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我有沒有聽錯?你打算跟太子合作?”

你們不一向是死對頭嗎?還是情敵。

齊宥胤俊美妖嬈的臉上浮起一絲沒有達到眼底的笑意,“在商言商,如今若是不與齊宥宇合作,疏通官道,難道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歐陽然和傅清軒互看一眼,他們若是有辦法,也不會這樣著急上火地將齊宥胤找來。沒想到,原來他心中早已經有了計劃。

他們與齊宥胤相識共事多年,心中十分了解,這個溫潤親善的四王爺,處事謹慎而狠絕。

他既然已經決定好了,便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的。

而他們要做的,便是全力配合他。

深夜,別院內室中。

正在洗澡的夏子都忽然對著外頭看著公文齊宥宇,柔聲喊道:“宇,幫我拿塊幹布!”

齊宥宇站起身,走到屏風外麵,將幹布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