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看,她的心越涼。
這個這個這個……蒼天哪!她到底是被燙傷的有多嚴重啊,居然要將她包成現實版的木乃伊!
夏子都滿眼悲催地望著桑其朵,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心中一陣絕望,她都傷成這樣了,她肚子裏的孩子鐵定是沒有了!
誰知,這時桑其朵輕輕開口道:“你被扔進火海的時候將巫術都用來保護你肚子裏的孩子了,所以才會被燒成這樣的。不過沒關係,我們會讓你恢複的跟之前一樣的。”
夏子都一聽這話,眨巴眨巴大眼,這麼說孩子還在?
桑其朵點點頭。
夏子都繼續眨巴著眼睛,她的臉和身體都不會留疤嗎?
“我們五個一起用巫術幫你治療,絕對不會讓你留疤。”桑其芸篤定地開口道。
夏子都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姑娘,眼睛繼續眨巴,這位美女貴姓?
“桑其芸。”
咦?那不是也是她的師妹,她艱難地轉頭望向桑其朵,她們幾個都找到啦?
桑其朵點點頭,“是四王爺幫著我找到她們的。”
夏子都明白了,不一會,她突然想到什麼,眼睛瞪得提溜圓,齊宥宇呢?他也沒有事吧?
桑其朵無奈,都被包成這樣了還那麼多表情,她輕聲道:“太子沒事,不過還沒醒。”
夏子都一聽,就要起身去找齊宥宇,卻被桑其朵和桑其芸及時的製止了。桑其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語重心長道:“子都,你就不怕太子醒來看到你這樣又嚇得昏過去?”
呃!夏子都低頭看著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挫樣,好像也是哦。
她抬頭可憐兮兮地朝著桑其朵眨眨眼睛,我要幾天才能恢複到從前啊?
“半個月。”桑其朵冷靜道。
天哪!半個月?!夏子都聽了她的話,悲催地閉上雙眼,躺在床上徹底挺屍。
話說,在夏子都陷入昏迷的這幾日,齊宥胤每天黃昏時分都會來陪她。
這一日,夏子都正十分無聊地躺在床上裝死人,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輪子滾動的聲音,她猜想,估計除了齊宥胤不會有別人,所以頭也懶得轉,眼睛也懶得睜開,直直地躺在床上,等著他進門。
齊宥胤回來的時候,明明聽桑其芸說她已經醒了,這是這會卻看到她直直地躺著,雙眼緊閉。難道……齊宥胤心中一驚,輕輕開口喚她道:“子都……”
沒有人應他。屋子裏一片沉寂。
齊宥胤心中重重地一突,為什麼她還是沒有醒?
於是,他又喚了一聲。
房內依舊安靜一片。
齊宥胤凝視著她被包得隻露出兩隻眼睛和小嘴的小臉,然後推動輪椅輕輕靠近床榻,俊美無雙的臉龐漸漸靠近夏子都。臉上瞬間泛起一個寵溺的笑容,他看到她不停閃動的睫毛,當下便知道她原來是在裝睡。
齊宥胤的眼中泛起越來越多的柔軟。即使是這一刻,她被包成了這副樣子,齊宥胤依舊覺得她可愛靈動,讓他想要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狠狠地愛她。
齊宥胤看著她微微嘟起的紅唇,眼中漸漸泛起越來越多的情愫。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抵禦那兩片紅唇給他帶來的致命誘惑,頭越發貼近夏子都的小臉,然後輕輕啄上了她的紅唇。
原本隻是想要整蠱一下齊宥胤的夏子都,千算萬算卻獨獨沒有算到他竟然會親自己。夏子都瞬間睜開雙眼,愣愣地望著眼前完美無缺的臉龐還有那雙滿目情愫的俊眸。
尼瑪啊!這又是個神馬嚇死人的情況啊!
“你們在做什麼?!”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淡淡的疑問。
夏子都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心頭大驚,連忙使出吃奶的力氣,艱難地轉動自己的臉,看向站在門口,雙手係著繃帶,身上穿著褻衣,臉上還殘留著點點傷痕的齊宥宇。
她滿眼無辜地望著齊宥宇,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
她微微張開嘴,用依舊沙啞的聲音喚著他的名字:“齊宥宇……”
齊宥宇看著她布滿繃帶的小臉,心中一痛,這些都是因為他而受的……他忽然輕輕開口道:“既然這裏有四弟,應該就不需要我了,我先走了……”
說完,齊宥宇幹脆地轉身,邁步,離開了房間。聲音是夏子都從來未曾聽過的頹廢和淡漠。
齊宥宇快步地離開,都是他將她弄成這樣,她腹中的孩子一定也保不住了……她甚至差點因為他而葬身火海。想到這裏,齊宥宇的心中又是內疚又是疼痛。那越來越深的愧疚和痛楚徹底掩蓋了他的理智。
也許,讓她留在自己身邊根本就是個錯誤,也許,讓她留在四弟的身邊才是正確的選擇,至少,四弟會保護她,會像自己一樣地去愛她,嗬護她……
齊宥宇無比艱難地走著,每一步都抬得無比的艱辛和酸澀。他強忍住想要暴打齊宥胤一頓的衝動,強忍住想要將那床上的小女人攬進自己懷中的衝動,強忍著心頭難以控製的嫉妒和酸澀,緩緩地離開。
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的齊宥宇絲毫沒有看到他身後不斷想要開口喚住他的夏子都。
這該死的男人!為什麼就是不肯聽她的解釋呢!
夏子都又急又氣。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一臉無辜的罪魁禍首,仿佛她現在搞成這樣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夏子都氣!擦!為什麼他們這些齊家的男人都要生得如此的腹黑,如此的妖孽,如此的厚顏無恥呢!
唉。她夏子都究竟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碰到一個齊宥宇也就算了,為神馬還要讓她再碰到一個同樣妖孽的齊宥胤呢!
怎嘛辦怎嘛辦!那個小氣的男人一定會胡思亂想!
她再次瞪了一旁的齊宥胤一眼,怎麼辦啦!
齊宥胤好笑地看著她炸毛的樣子,臉上卻隻是淡淡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隨便想怎麼樣都不行。乖乖躺著養傷吧。”
說完,朝著她絢爛一笑,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地出了夏子都的房間。
他剛出了夏子都的房間,便聽到下人來報,說太子爺已經離開了。
齊宥胤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他看了看天色,對著一旁的心腹道:“這個時辰,傅清軒該到了,派人去碼頭迎他。”
齊宥宇被幽靜期間竟然私自調動兵馬的事情,早在多日前就傳遍了朝野上下,雖然他們大獲全勝,還將朱雀國整個收入囊中,卻因為無視君權,無視倫理綱常而被朝野上下一陣非議。
他前腳剛出了齊宥胤的別院,就被門口的侍衛攔住,說是皇上要見他。
齊宥宇的臉上盡是懨懨的神色,沒有了夏子都的陪伴,他的人生再沒有值得高興的事情。他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愧疚難當的齊宥宇麵無表情地跟著那些侍衛坐上了馬車,就在馬車開動的那一瞬間,齊宥宇暮然轉頭,望著漸行漸遠的別院。
他淡漠的臉上忽然泛起一絲輕笑,罷了。若是從此以後,她離開自己,可以獲得幸福和安穩,自己放手又何妨呢?
他輕輕握住自己腰間的那塊玉佩,那抹若有似無的淡笑越發襯出齊宥宇眼中的荒蕪,他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隻剩下一個無欲無求的軀殼,漸漸遠離……
齊宥宇回到麒麟皇宮便直接去了禦書房。
那些守在書房門外的太監和侍衛從來沒有見識過齊盛天如此盛大的怒意。
齊盛天從來都是個賢德仁慈的君主,即使是麵對著企圖殺害自己的皇後,他也從來沒有如此暴怒過。
可是這一日,君主大怒,整個皇宮似乎都感覺到了他的怒氣。許久之後,禦書房大門打開,齊宥宇剛踏出禦書房,齊盛天便宣布:廢除齊宥宇的太子之位,並禁足一個月。
齊宥宇不爭不吵,對於齊盛天的決定默默接受。
可是,所有跟著齊宥宇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卻對於皇上的這一決定紛紛感到不滿,民間的那些太子黨也紛紛上街抗議,要求皇帝重新恢複齊宥宇的太子之位。
朝野上下,從齊盛天到下麵的文武百官,沒有一個人料到齊宥宇竟然在官兵和百姓心中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甚至超過了當年剛剛登基,以仁治聞名的齊盛天。
一時間,功高蓋主的齊宥宇與身為君王的齊盛天的關係跌入了前所未有的冰點。
而齊宥宇手中所有的職務也統統交由四王爺齊宥胤代為管理。
突然間,原本孱弱無能的四王爺瞬間變成了朝野上下的香餑餑,也同時成為了百官們競相拉攏朝貢的對象。
不過,齊宥胤除了正常的早朝和公務之外,將這些溜須拍馬之人一律拒之門外,他每日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太多的變化。
隻有他府中的心腹才感覺的到,自家的主子,最近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而讓他心情變好的原因,自然就是在別院之中,那個渾身包得仿佛人肉標本的女人——夏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