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身體裏的是醋,不是血(2 / 3)

如果他無法解決這些橫在眼前的麻煩和問題,他與她,就無法平靜的度日。

也許,在一起都解決之後,他可以帶著她和孩子,遠離這裏,過上一些簡單的生活。

齊宥宇走後,夏子都便一直坐在寢殿的軟榻上靜靜地等著他。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一直到黃昏時分,清寧推門進來,看到軟榻上的夏子都,不由地心中一突。

隻見她一向靈動美麗的雙眼此刻遊離而渙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失了魂,雙手將錦緞絲毯緊緊地抱著胸前。

“小姐……”清寧不忍看到她這副模樣,於是開口輕聲喚她。

夏子都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清寧,然後淡淡開口問道:“他回來了嗎?”

清寧搖頭。

夏子都沉默不語。仿佛她一早就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憑著她超乎常人的第六感,夏子都心中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一定與齊宥胤有關。

她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麵前溫潤如玉,周到細心的齊宥胤突然間開始處處針對齊宥宇,究竟他們之間有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過節或者仇恨,能夠讓他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齊宥宇。

她不要一個人坐在這裏做無謂的猜測。因為她越想,就會不自覺地想要怨怪起齊宥胤。

與其如此,不如直接找到他,一字一句地問個清楚。

想到這裏,夏子都開口對著清寧道:“清寧,替我更衣,我要出宮。”

四王府

“主子,太子妃來了,說要見您。”

齊宥胤眼色微微一暗,點點頭。不多時,他便聽到一陣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在他的背後停住。

“為什麼?”

那略帶疏離和埋怨的聲音,一下子就刺痛了齊宥胤的心。他自嘲地一笑:齊宥胤,你日日盼著她出現,如今她來了,你卻又不敢麵對她嗎?

他忽然彎下腰,采擷了一朵開到荼蘼的茶花,握在手心,然後輕輕轉身,雙眸對上她質問的眼神,輕聲道:“你看,這些茶花,開著開著,都已經要謝了,可是依然很美。”

“你為什麼要針對齊宥宇?”夏子都不理他的話,重複著之前的問題。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又何必非要知道?”

夏子都根本聽不進這些廢話,接著道:“你難道非要將他逼入絕境不可嗎?到底是為什麼?”

“權術之爭,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每朝每代,循環往複,從來都是如此,如果不夠決然,如果不夠狠心,那麼萬劫不複的就會是自己,不是嗎?”

齊宥胤清清淡淡地解釋著,仿佛在說一件與他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那麼的清楚,理智,客觀。

夏子都望著他絕世無雙的臉龐,輕輕開口道:“我不相信,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我是!”齊宥胤猛然對上她有些失望的雙眼,斬釘截鐵道,“夏子都,你何曾真正了解過本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你曾經仔細地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你今日就不會問本王這樣的問題。”

夏子都沒想到他會突然之間說出這樣一番話。

“四王爺,我已經是嫁了人的……”沉默許久之後,夏子都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我在外人眼裏,又何嚐不是妻妾成群?”齊宥胤反問,他根本不在乎她已經嫁了人,甚至懷了身孕。

“那不一樣的,我愛齊宥宇,而且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夏子都心中雖然覺得這些話殘忍,卻並不想欺騙他。

而齊宥胤聽著她口中如同刀劍一般傷人的話語,那深埋在心中長久無法宣泄的嫉妒和苦澀徹底地爆發出來,“你愛他?!那你可知道,我愛你!你可以為了他生死相隨,本王也一樣可以為了你不顧一切!”

他這話一出,花園中瞬間靜寂一片。夏子都甚至被嚇得輕輕屏住了呼吸。一時間,院子裏靜得幾乎能聽到花瓣飄零的聲音。

“四王爺……”夏子都沒有想到事情會一下子變得如此的錯綜複雜。她呆呆地望著麵前突然間十分陌生的齊宥胤,那些盤旋在腦中的話語竟然一個字就說不出口。

齊宥胤的眼中竟是無法抹去的苦澀,他終於忍不住說出口的話,卻讓她如此的驚嚇和惶恐,難道在她的眼裏,自己已經與洪水猛獸無異了嗎?難道他的真心就真的這樣讓她害怕嗎?

他忽然不想再在她的麵前扮演那個溫潤可親的四王爺。他推動輪椅逼近夏子都,凝視著她,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開口道:“夏子都,我知道,你聽得很清楚。不要企圖裝傻,不要企圖聽而不聞。我愛你,千真萬確。”

夏子都許久之後才緩過神來,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腹部,忽然開口道:“四王爺,我不明白。你長得如此的傾城俊美,我甚至有時候覺得你比齊宥宇還要完美。我想,每個女人見到你都會心動吧?你有錢,有權,又有絕世無雙的樣貌,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

“你看我,挺著這麼明顯的肚子,再有幾個月就要生了,我已經是個身價跌到穀底的已婚婦人。個性又如此的迷糊,做事又笨手笨腳的,總是需要人照顧。還有還有,我經常說話不經過大腦,又挑食。有什麼值得你愛的呢,你說是不是?”

說著說著,夏子都又開始胡謅起來,她極度二貨地走到齊宥胤的身邊坐下,仿佛一點都沒有看到他幾乎要爆棚的臉色,語重心長地勸他道:“其實,就你這樣的條件,想找個什麼樣的沒有啊。雖然我是沒見過你府上的那些妻妾,不過蕭清兒絕對是個值得你考慮的白富美。”

“夏子都!”

“幹嘛?你不喜歡蕭清兒啊?為什麼?她長得又美,氣質又如此出眾,個性還十分的特別,一點都不像那些虛榮的富家千金。絕對值得考慮的。”

某二貨女似乎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竟然十分敬業地當起了業務媒婆。

天哪!夏二貨,你難道忘了你這次來是為了你家太子爺來的嗎?你現在不是應該跟這位絕世無雙四王爺瞪眼珠子拍桌子的嗎?

還有還有,你難道忘了人家此刻正在跟你告白嗎?

齊宥胤對於她缺根筋的表現十分的無語,想他堂堂麒麟國四王子,從小被女人捧在手心裏,聽過的告白和感受過的女人的愛意不計其數。

今日第一次跟女人告白,卻居然碰上了夏子都這樣的超級二貨。

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這一刻,按照一般的劇情發展,不是應該開始出現虐情節了,為神馬又陡然變成了搞笑文了呢?

他望著夏子都一副完全不在狀況之中的夏子都,突然開口道:“本王也是生得十分的俊美,氣質也很出眾,個性也十分的特別,一點不像那些無聊虛榮的公子哥,為什麼你就不能考慮考慮本王呢?”

額!夏子都望著他充滿期待的神色,頓時語塞,幹嘛沒事說倫家說話……

“四王爺,你怎麼就不懂呢?我嫁了人了!嫁了人了!這會他還被你弄進了大牢,你快讓皇上放他出來啦!”

齊宥胤聽了她的話,這才稍稍正了正神色,開口道:“太子是父皇下令關的,你找本王有何用?”

“四王爺,齊宥宇到底有沒有殺那些官員,你心知肚明,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夏子都氣死。這年頭,是個男人就要玩腹黑。黑來黑去,有意思嗎!

“太子殺沒殺那些人重要嗎?重要的是父皇信他殺了,他就是殺了。”齊宥胤把玩著手中的茶花,淡淡開口。

夏子都聽了他的話,突然怒道:“不要跟我說這些話裏帶話的廢話!真相就是真相,我相信齊宥宇絕對沒有殺那些官員。既然四王爺不願意出手相助,我多說無益。我就不信,找不到證據可以證明齊宥宇的清白。”

夏子都說完,再也不多說什麼,起身便要離開。

齊宥胤看著她憤然離開的背影,手中依舊把玩著那朵幾乎快要凋敗的茶花,低聲喃喃道:“笨女人,他若是自己不想,根本沒人能關得住他。”

可是,如果也有個人會為了自己如此緊張,著急又患得患失,他甚至希望,被關進大牢的那個人是自己。

不為別的,隻為那一片難能可貴的赤子之心。

夏子都剛走進大牢,便感覺到一陣陰森而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她緊緊地皺著眉,強忍著內心不舒服的感覺,跟著領路的侍衛不停地往裏麵走去。

終於,在走到的盡頭處,侍衛停下了腳步,朝著夏子都躬身道:“太子妃,到了。”

夏子都轉身,便看到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正閉目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即使是在這樣糟糕的環境之下,都依然無法掩蓋住齊宥宇身上渾然天成的霸者之氣和華貴之風。

隨著吱呀地一聲開門之聲,齊宥宇睜開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夏子都。

“誰讓你來這裏的?”該死的!那些宮人究竟是怎麼看著她的?竟然讓她來這裏!

“齊宥宇!”夏子都被他一凶,瞬間淚眼汪汪。

“回去。”齊宥宇硬著心腸,冷冷道。

“我不!”

齊宥宇看著她死倔的樣子,心中又愛又惱,“聽話,回去。”

“我不要!我要是走了,又不知道何時才能見你?我好不容易才求了父皇讓我進來看你。”

他輕歎口氣,上前擁著她,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她,“乖,我很快就會回去,嗯?”

“你騙人。昨日你說我睡覺醒來就能見到你,結果呢?我不走!”

齊宥宇聽著她充滿委屈的控訴,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不回就不回。”

夏子都這才滿意地將雙手環上他的腰,片刻後,她忽然開口:“齊宥宇!”

“嗯?”

“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齊宥宇聽了她的問題,凝著她,挑眉。

夏子都捏了捏他的腰,不滿道:“我怎麼覺得你瘦了?他們是不是虐待你?不給你飯吃?”

聽了她的話,齊宥宇的雙眼忍不住彎起一個十分好看的弧度,將這個可愛的小女人緊緊地摟在懷裏,感受著她滿滿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