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不用吵,可以做(3 / 3)

那些微微發黃的銀杏樹葉,仿佛說好了一般,以悠然飛舞地姿勢緩緩落下,好像一隻隻翩然起舞的蝴蝶,為原本有些清冷的雨天增添了一分靈動。

蕭清兒沿著湖邊輕緩地走著,盡量不讓那份陰冷的濕潤沾上自己的淺色衣裙。

“既然怕濕,又為何要在雨中漫步?”齊宥胤的潤軟清和的聲音在她身後輕輕響起。

蕭清兒帶著一絲喜悅轉身,果然在微帶青煙的暮色中,看到了穿著一襲清淺色錦袍的齊宥胤。

就像她時常在夢中見過的場景一樣。

她怔怔地望著他,半天都無法說出一個字。

無語凝咽。這是蕭清兒腦海中唯一想到的一個詞。

許久之後,她才終於憋出了一句話:“四王爺,落雨了。”

你連把紙傘都沒有,若是得了風寒,怎麼辦?

齊宥胤聽了她的話,忽然笑了。那時分淺淡的笑容,卻比那飄舞在空中靈動而美麗的銀杏葉更加吸引她的目光。

“落雨是什麼?”他笑著問道。

蕭清兒微微紅了臉,答道:“就是下雨的意思。”

莫名地,齊宥胤的心中忽然浮現出夏子都美目顧盼的模樣,他脫口而出道:“是子都教你的嗎?”

蕭清兒微微一怔,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齊宥胤頷首,笑看著她道:“你們倒的確有幾分相似。隻不過,你比她要聰敏懂事上許多。”

蕭清兒聽了這話,笑了。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青澀。

這樣的話,如果是旁的女子聽了,一定會暗自開心不已,認為那是他對自己的稱讚。

可是,蕭清兒確是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女子。

齊宥胤心中愛著夏子都,所以總是覺得她迷糊莽撞,需要人時時照顧;可是他的心中沒有自己,所以才會覺得她懂事聰明,可以自己解決所有的問題。

蕭清兒淺淺一笑,然後對著齊宥胤福了福身,開口道:“忘了恭喜四王爺,聽說皇上加封了您的爵位。如今,您已經是朝堂上地位僅此於皇上的人了。”

齊宥胤平靜一笑,接口道:“那本王也該恭喜你,馬上就要入主後宮了。”

蕭清兒接過宮女手中的油紙傘,輕輕走到齊宥胤的跟前,為他擋去外麵的濕露。她凝著他的臉,輕輕開口道:“四王爺,可聽說過錦瑟和弦的剪秋玉簪嗎?”

“自然。據說那是玉雪山上孕育百年而成的天然寶石,世上僅有一塊,並沒有很多人見過其真正的樣子。”

蕭清兒笑著道:“很幸運,我曾經見過。皇上將它送給了子都。聽人說,那支剪秋在月滿時,在月光的映照下,會呈現出一男一女琴瑟和鳴的畫麵,十分的唯美。那樣的愛情,真是令人嫉妒,可是?”

齊宥胤笑而不答。靜靜地坐了一會,並不開口與蕭清兒告別,便輕輕離開了禦花園。

而蕭清兒一直凝視著他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微雨之中,才轉身往東宮走去。

半月後,齊宥宇封蕭清兒為皇後,入住坤賢宮;封夏子都為副後,入住錦瑟宮。而齊盛宣則由兩位皇後共同撫育。

此令一出,眾位曾經反對夏子都為後的大臣們都紛紛得回了一些顏麵,而百姓雖然仍舊對於夏子都是妖女的傳言半信半疑,但是想要如今還有個正後壓製著,多少也會好一些。

這一日,齊宥宇下了早朝之後,就帶著夏子都來到了錦瑟宮。

這半個月來,齊宥宇都不曾讓她入住其中,還特意吩咐夏子都身邊的宮人,不許帶著副後經過錦瑟宮。

夏子都心中雖然好奇,卻想著,他一定又是有什麼驚喜想要留給自己,所以最近也就十分配合地故意不去錦瑟宮。

齊宥宇一路牽著夏子都來到了錦瑟宮門外,夏子都發現這座宮殿的四周竟然沒有那高高圍起的紅牆,周圍一片開闊,而且獨立於其他的宮殿,直接與禦花園相連。

齊宥宇朝著她溫柔一笑,繼續牽著她往裏走。她剛走到殿門口,就發現長廊並不是平日裏時常見過的石板路,而是一條透明的類似於用玻璃鋪成的路。

夏子都不覺有些奇怪,這麒麟大陸上,根本沒有玻璃這樣的材料。這時,站在齊宥宇身後的田宇適時地開口道:“娘娘,這是皇上特意命人選了上等的大塊水晶石,經過打磨然後一塊塊鋪上去的。”

夏子都頓時語塞,片刻之後,她才白了齊宥宇一眼,然後開口道:“你這也太奢侈了!敗家啊!”

齊宥宇並不出聲,倒是站在他身後的田宇聽了夏子都的話,眼角有些抽搐,心裏暗道:這還叫奢侈?奢侈的還在後麵呢!

齊宥宇並不帶她進殿,而是帶著夏子都走過那條水晶鋪成的長廊來到殿旁,牽著她走過一條長長的有些坡度的路,許久之後才停下來。他帶著她站在視線極佳的涼亭中,指著另外一個也與這涼亭相連的宮殿,開口道:“那一邊,是禦書房。長廊和這個涼亭是一條天然的通道,將兩個宮殿連在一起。”

夏子都無語,然後很白癡地開口問了一句:“你自己的宮殿呢?”

齊宥宇瞪了她一眼,“我們日日同床而眠,還需要第二個宮殿?嗯?”

額!夏子都撇嘴,心道,合著您這是為了方便您自己啊。出了禦書房穿過長廊就是寢殿,的確是省去了許多的周折和時間。

夏子都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於是又道:“不是啊,萬一我們吵架了呢?到時候大眼瞪小眼,多難過啊?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總要為自己尋個退路啊。”

夏子都一臉的誠懇,貌似十分貼心地為他考慮著。

齊宥宇看著她胡思亂想的模樣,眉頭輕挑,語氣淡淡道:“你覺得我們會吵架?”

“廢話!”夏子都白他一眼,哪對夫妻不吵架?

齊宥宇充滿深意地睨了她一眼,又道:“我覺得我們不會。”

“不可能。”夏子都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齊宥宇的眼神越發地深邃起來,“有事,不一定非要吵的。”

不然咧?夏子都抬眸,不解地望著他。

“還可以做。”

“什麼做啊?”

“吵架,愛會越來越少;做了,愛才會越來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