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被多啃幾口(2 / 3)

傳說,這步步生蓮的舞蹈,除了需要跳舞之人長袖善舞之外,這種舞最大的秘訣便是舞者的那雙三寸金蓮。舞者在跳舞之前必須在鞋底裝上一個小小的機關,然後在裏麵散上用鮮花碾碎後調製的花粉。

舞者在跳舞之時,賞舞者不但能欣賞到那美麗的舞姿和漂亮奇妙的蓮花,還可以聞到那淡雅的清香。

這樣媚倒眾生的舞姿,除了殿中的齊宥胤見到之外,此刻正好走到宴客廳門口的白翰和白顥也有幸見到。

白翰看著眼前這個時而端莊,時而嫻靜,時而高雅如仙女,時而嫵媚如妖女的麒麟國皇後,心中湧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他眯起那一雙極具侵略性的鷹目,在心中暗暗發誓,用盡一切的方法,他也要得到這個女人。

齊宥宇牽著夏子都來到宴客廳時,正好看到了眼前這樣沉靜的一幕。他看了一眼廳中的齊宥胤和蕭清兒,然後開口對著白翰和白顥道:“兩位皇子既然來了,為何卻不進殿?”

白顥聽到齊宥宇的聲音點頭,朝著他行了個禮,然後又很快地朝著夏子都微微一笑,才半開玩笑道:“被貴國皇後的舞姿迷了心神,一時竟忘了。”

齊宥宇看了眼宴客廳地上那一個個的蓮花圖案,又看了那邊垂目低頭的蕭清兒一眼,唇邊勾起一絲淡笑,然後對著白顥他們道:“兩位皇子快快請進。”

他雖然嘴上說得十分的客氣,卻徑直牽著夏子都的手先行走了進去,然後在主座上落了座。

夏子都看著那地上的蓮花,卻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於是一臉好奇地開口道:“四王爺,你們方才在做什麼?”

齊宥胤聽她這樣問,倒也不隱瞞,直言道:“皇後娘娘說為皇上練了一支步步生蓮舞,卻害怕練得不好,所以讓臣為娘娘參考一下。”

夏子都好奇,“我隻聽說過驚鴻舞,踏雪舞,步步生蓮舞卻還是頭一次聽呢。”她望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蕭清兒,悄悄湊近她的耳朵,玩笑道:“我怎麼記得,你說你琴棋書畫皆不通呢?原來,不是不通,是隻對著四王爺的時候才通吧?”

蕭清兒被她這樣一調侃,瞬間紅了臉,不由地白了她一眼,輕聲斥道:“就你話最多!”

夏子都見她如此,越發笑得開心。

她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這樣的笑容,看在旁人的眼裏,是如何的驚若天人。

白顥看著她精靈般美麗的笑容,眼中泛起一絲笑意,開口道:“方才見識了皇後娘娘的舞姿,實在驚豔。想必副後娘娘也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才藝吧?”

白顥這話一出,夏子都還未曾開口,她一旁的齊宥宇便先她一步開口道:“沒有。”

他的女人,何時需要在旁人麵前展露才藝了?!

夏子都雖然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聽到齊宥宇這麼說,還是覺得有些囧,她暗暗白了齊宥宇一眼,這死人!誇她一下會死啊!

白顥看著她生動可愛的表情,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他並不在意齊宥宇的一口拒絕,反而望著夏子都,突然開口道:“是嗎?我記得,昨日剛剛到麒麟時……”

夏子都一聽,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然後連忙打斷白顥道:“既然今日大家興致這麼高,本宮便為各位吟唱一曲罷。”

白顥聽她這樣說,笑看著她點了點頭,雙手做了個揖,然後道:“多謝娘娘成全。”

夏子都看著那白顥一臉別有深意的笑容,心中悲催地暗道:她到底是個什麼命?為什麼會招惹到都是些喜歡威脅自己的男人呢?

夏子都索性對於此刻身邊男人充滿威脅的目光視而不見,拿起麵前的幾個空的酒盅,排成一排,然後舉起手中的筷箸。

不一會,宴客廳中便響起了一陣叮叮咚咚,十分清脆悅耳的聲音,而夏子都那清潤的聲音也隨之而起:“人生譬朝露。世變多百羅。茍必有終極。彭聃不足多。仁義澆淳樸。前識喪道華。留弱喪自然。天真難可和。郢人審匠石。鍾子識伯牙。真人不屢存。高唱誰當和。”

她的聲音剛落,坐在側旁的齊宥胤也輕輕敲起桌上的茶杯,接著唱道:“俗人不可親。鬆喬是可鄰。何為穢濁間。動搖增垢塵。慷慨之遠遊。整駕俟良辰。輕舉翔區外。濯翼扶桑津。徘徊戲靈嶽。彈琴詠泰真。滄水澡五藏。變化忽若神。恒娥進妙藥。毛羽翕光新。一縱發開陽。俯視當路人。哀哉世間人。何足久托身。”

蕭清兒被他們歌中的氛圍多吸引,也不自覺地加入其中,開口吟道:“斥鷃擅蒿林。仰笑神鳳飛。坎井蝤蛙宅。神龜安所歸。恨自用身拙。任意多永思。遠實與世殊。義譽非所希。往事既已謬。來者猶可追。何為人事間。自令心不夷。慷慨思古人。夢想見容輝。願與知己遇。舒憤啟幽微。岩穴多隱逸。輕舉求吾師。晨登箕山巔。日夕不知饑。玄居養營魄。千載長自綏。”

宴客廳的氣氛,因為這三首嵇康的琴詩之歌而瞬間變得輕鬆了起來。

在座的,除了白翰之外,都被其中超然於世俗之外的那份美好的願望和希冀所深深感染,紛紛地舉起手中的筷子,輕輕淺淺地敲打起來,相互伴奏,隨意吟誦。

一時間,忘卻了今夕何夕,忘卻了凡塵俗世,忘卻了權力欲望。隻剩明月清風,自由快樂留存心中。

晚宴過後,齊宥宇送走了白翰和白顥二人,便留下齊宥胤談事。而夏子都則想要隨蕭清兒一道去看齊盛宣。

兩個人走出宴客廳,夏子都挽著蕭清兒的手臂,笑望著她一身輕紗薄裙,開口道:“你這步步生蓮舞,學了很久吧?”

蕭清兒被她這樣一問,又不禁微紅了臉,開口道:“就知道你這壞心眼的,必然不會忘了這一問。”

她停了停,望著天邊那一輪接近圓美的明月,輕聲道:“步步生蓮舞,是女子為了心愛的男子所跳的。今日,我也算圓了自己多年來的一個夢。”

夏子都聽了她這話,忍不住勸道:“如今,你與四王爺之前依然還是有可能的,你為何……”

蕭清兒不待她說完,便輕輕搖了搖頭,“一則,四王爺之於我,不過是一個如同那嵇康詩中所描繪的美妙卻虛無的夢境;二則,我亦害怕,若真的實現了這個美夢,最後反而會覺得失望。”

這個世上,怨尤寂寞的女子已經很多,何必再多添她這一個?

夏子都明白,蕭清兒是個外表柔軟,內心十分有主見的女子,並不是她的三言兩語可以說服或者改變的。

當下,她也就不再多言。兩個人相攜著,緩緩往坤賢宮走去。

兩個人穿過一條長廊,卻意外地看到了長廊那一頭,靜靜站著,仰頭賞月的白顥。

他聽到腳步聲,輕輕回頭,望向夏子都和蕭清兒。

待到她們走近自己時,他才望著夏子都,笑著道:“不知道,可否請副後撥冗,聊上幾句?”

夏子都看了看越發深沉的夜色,微微有些遲疑。一旁的蕭清兒見她如此,便開口道:“六皇子,雖然皇上準許您與二皇子隨意出入後宮。可是,如今夜色已深,副後與本宮需要休息了。”

白顥聽了她的話,卻不回答,隻是徑直望著夏子都,眼中的笑意有著夏子都一目了然的威脅。

她不由地撫了撫額頭,然後對著蕭清兒微微一笑,道:“無妨。你先回宮吧,我明日再去看宣兒。”

蕭清兒見她堅持,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微微頷首,然後又朝著白顥福了福身,便繼續往坤賢宮走去。

夏子都看著蕭清兒漸漸遠去的身影,方才轉眸望著白顥道:“不知道六皇子找本宮何事?”

白顥笑望著夏子都。夜色中的她,多了幾分柔媚,再加上那臉頰處的蓮花,宛若仙人。“副後為何不直接告訴皇上,昨日所發生的事情?”

夏子都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沒想到白南國的六皇子看起來風度翩翩,卻竟然是個言而無信之人。”

白顥聽了她的話,不怒反笑,問:“本王何時說過自己是個信而有信之人。”

夏子都望著他,倒也不惱,反而道:“六皇子倒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白顥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隨即道:“與副後說話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難怪這麒麟國的兩位權傾天下的皇上和四王爺都對您憐愛有加。”

夏子都輕哼一聲,道:“六皇子深更半夜,等在這裏,不會是要證明本宮是個有趣之人吧?”

白顥輕輕笑著,抬步走到夏子都身邊,在她耳邊道:“的確,本王是第一次遇到像副後這樣有趣的女子。”

說完,白顥便走出了長廊。

“夏子都。”

原本對那白顥的行為十分不解的夏子都,忽然聽到背後那個帶著薄怒的聲音,心中暗道一聲糟糕,連忙轉身,果然看到朝著她而來的,臉色黑沉沉的齊宥宇。

齊宥宇來到她身邊,凝著她的臉,薄唇微動:“解釋。”

該死的!他就知道那個白南國的六皇子目的不純。竟然在他的後宮之中,如此大膽地與她單獨相會!

“解……解釋什麼啊?”夏子都被他身上的冷冽氣息所震懾,竟然有些結巴了起來。

沒辦法,誰讓她有事瞞著他呢。她可不敢讓他知道自己昨日被百姓圍攻的事情,這男人,為了自己,可是什麼都會不管不顧的。

齊宥宇挑眉,很有耐心地提醒她道:“昨日發生了什麼?”

看她今日在宴客廳的表現,明顯就是有事不想讓他知道。

夏子都暗暗呻吟,半晌後,有些中氣不足道:“昨日我偷偷出宮,正巧遇上了四王爺和他們兩個。”

“然後呢?”

“然後與他們聊了天,喝了茶。”

“然後?”齊宥宇十分有耐心地接著問。

“然後我就回宮了啊。”

夏子都自動將自己被人圍攻的事情忽略不提。

“是嗎?”

“是……是啊。”夏子都被他這樣一問,有些心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