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再離開我(2 / 3)

他一無所獲,卻時時被她的遊離而弄得生疼。

麒麟四王府門前

齊宥胤剛從馬車上下來,便看到了婉然站在門口,溫柔笑望著自己的蕭清兒。

他輕輕上前,執起她的素手,微笑道:“夜深露重,你是在這裏等我嗎?”

蕭清兒帶著一絲羞赧地點頭,開口道:“我聽到馬車聲。”

齊宥胤唇邊的笑意漸深,他握著她的手,兩個人緩緩地往王府中走去。

兩個人進了內室,蕭清兒親自為他端來冒著熱氣的水盆,然後小心地為他脫去短靴,長襪,然後溫柔細致地為他洗腳。

他那原本已經漸漸萎縮的肌肉,因為最近一個月從不間斷的行走,已經漸漸變得飽滿而結實,隻是那腳跟處厚厚的一層繭,暗示著他平日的辛苦和疼痛。

齊宥胤垂頭,一邊由著她為自己洗腳,一邊望著她,開口道:“皇上今日出發前往白南國了。”

蕭清兒溫和一笑,“皇上隱忍了半個月,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齊宥胤薄唇輕抿,“是。他命我代為監國。以後,我會越來越忙,你不必再熬夜等我。”

蕭清兒搖頭,“不。我秉燭等你,並不覺得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反而覺得安心而甘甜。王爺,不要剝奪了我僅剩不多的樂趣。”

齊宥胤凝著她,半晌後,才道:“也罷。你一向冰雪聰明,朝堂之上總有些細枝末節的瑣事,我便帶回來由你批閱,你隻當是消磨這長極無聊的時光吧。”

蕭清兒聽了他這話,微微一怔,隨即道:“這如何使得?若是被皇上知道,隻怕不好。”

“你我閨房之中,若我不說,又有誰會知曉?”

洗漱之後,兩人和衣而眠。

夜闌人靜之時,蕭清兒癡迷地望著他沉靜平和的睡顏,雙手輕輕地撫上他挺拔的鼻尖,完美的唇線而清潤光滑的臉頰。

她紅唇輕動,小聲道:“我活了幾世,早已經看透這塵世的紛擾離亂,從來隻會嗤笑他人陷入情愛的沼澤而無法自拔。你總說我聰明,可你知不知道?我其實十分的蠢笨,我情願放棄那努力三世得來的一切,去換取你那一顆從來都不屬於我的真心。”

蕭清兒緩緩蜷起身子,緊緊地挨著睡得一臉平和的齊宥胤,不一會兒也漸漸睡去。

暗黑不見一物的夜色中,齊宥胤忽然睜開雙眼,轉頭看了一眼緊挨著他沉沉睡去的蕭清兒,又抬眸望向窗外的盈盈月光。

夏子都靜靜地坐在石墩上,唇邊帶著一絲輕笑,望著不遠處的三兩孩童,他們正十分開懷地玩著手中的細沙,嘴裏還齊聲誦讀著應該是白日裏從夫子那裏學來的詩句:“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洛陽女兒惜顏色,坐見落花長歎息。”

夏子都聽著他們稚嫩清脆的聲音,心中泛起濃烈到無法散開的思念和冷清,她也忍不住地跟著他們輕輕和了起來:“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複誰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齊宥宇再一次重新見到夏子都時,便看到這樣的一幕:她坐在石墩上,夕陽眷戀地輕吻著她迷人的臉頰,麵上的那朵蓮花在陽光下散發著一絲金色的光芒。

他來之前那心中滿滿的憤怒和擔心,在聽到她口中那兩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時候,便不由地紛紛化作了憐惜和心酸。

可是,一想到她那蹩腳生硬的演技和將自己瞞在鼓裏的惡劣行徑,齊宥宇又不由地暗自恨得牙癢癢。他深深地凝望了那抹讓他日夜思念成疾的倩影。

意外地,他卻沒有上前,反而轉身漸漸遠離。

第二日。

夏子都如同往常一般,在內室中修習巫術至黃昏,忽然聽到侍女來傳,說六皇子請她沐浴更衣,一會兒要帶她進宮。

夏子都聽完,便不自覺地蹙了蹙眉。她雖然名義上頂了六王爺小夫人的頭銜,但是府中上下的人,她從來也未曾見過,也從來不應酬。

雖然心中有些不樂意,可是夏子都卻還是明白,人在屋簷下,總不能完全依著自己的性子而為。她朝著侍女點點頭,任由著她為自己梳妝打扮,然後領著她往府門外走去。

這是夏子都入住六王府以來,白顥第一次見她。

不過區區半月,她似乎清瘦了許多,紅顏依舊美麗如斯,卻仿佛多了許多的沉靜,少了初識她時的那一份靈動。

白顥見此,那原本想要開口說出的話語不由地重新吞咽進肚中。

他懷著私心地想,不如就這樣將她私藏在自己的府宅之中,偶爾思念時,跨出幾步便能見到她。

不如不要讓她知道,她心中時時想念的那個人,如今已經與她身處在同一片碧海藍天之下。

夏子都有些奇怪地望著站在馬車旁出神的白顥,伸出右手在他的麵前輕輕揮舞,然後問道:“不是要進宮嗎?”

白顥回神,輕輕頷首,然後轉身現行上了馬車。

夏子都跟在他身後坐上去,習慣性地打開珠簾,望向外麵。

隻見這通往皇城的道路上的兩旁,站滿了士兵,夏子都好奇地問道:“今日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嗎?”

白顥深望了她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夏子都不解地望了他一眼,“既然是重要的日子,你為何不帶你的正妃進宮,卻帶上我這裏假冒的小夫人?”

白顥沒有回答。

大約一炷香之後,馬車終於駛進了白南國的皇宮,來到正殿門口停了下來。

夏子都下車時,再一次被眼前這樣金碧輝煌的建築嚇了一跳。她見慣了麒麟的紅牆青瓦,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金裝銀裹的宮殿,不由地開口道:“我以為你的府宅已經是窮奢極華了,原來這就是你們白南國的特色嗎?”

白顥卻不答,他望著夏子都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淡淡道:“你打算以這樣疏離的姿態與我一同進殿嗎?”

夏子不不解,問道:“不然呢?”

“在白南國,有正宴時,妻室夫人都應該挽著丈夫的手一同進殿。”

夏子都望著他淡然的神情,一時也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卻也不想要多加探究,於是伸出左手,挽上他的臂彎,然後隨著他緩緩走進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