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白著急卸妝,哪裏注意到身後站著的人。
偌大的鏡子裏,男人看得有趣兒,見這女人像是小孩子一般遮掩自己犯了錯。
“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去找他,投其所好,唱曲兒?”
張鶴欽笑道,伸手拎起這個被嚇了一跳的女人。
懷有身孕,還去外頭拋頭露麵,就不怕一個不小心,肚子裏那小鬼保不住?
“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我一跳。”宋月白拍拍胸膛,才平複下來。
“什麼時候學會的,給小爺也唱一個!”
張鶴欽玩心大起,拽著她的頭發不撒手,那般頑劣,宋月白恨得直咬牙:“鬆手,疼死我了!”
“這會知道疼了,難道還沒有在沈明月的手裏栽夠?”張鶴欽冷聲,板著一張臉,氣得要死,這個自作主張的女人。
要不是事先替她準備了槍,她哪裏還有命回來!
“意外罷了,誰知道顧淮安會在梨園設下陷阱。”宋月白深呼吸一口氣,撫摸著肚子,胎兒倒是穩定地很,全然沒有半點不良反應。
張鶴欽依舊怒氣衝衝:“下次再這般,可別找我收屍!”
他一甩袖子,轉身要走,忽而想起什麼:“明早出發去南城,別貪睡。”
“嗯,知道了。”
宋月白笑笑,也沒想過跟張鶴欽熟了之後,完全不似謠傳那般,其實張鶴欽還是很貼心的。
盡管他將她當成一個對付顧淮安的籌碼。
自從沈俞微死了之後,她在顧淮安心底的分量也變了,所以張鶴欽這一步鋌而走險,走得很完美。
宋月白看著鏡子裏那張麵容,這段時間老地越發快了,發間還有不少的白發,肚子也是一天天大起來。
這次南城會見宋家人之後,她便會好好養胎直到孩子出世。
……
抵達南城的那一天,下了今年第一場大雪,路麵滑的很,張鶴欽攙扶著宋月白從車裏出來。
“小心腳下。”他輕聲道。
白雪落下,清荷慌忙過來撐傘,這般瞧著倆人果然是一對養眼的璧人。
“替姑娘將鬥篷披上。”他低聲囑咐。
宋月白笑了一下:“哪裏有那麼嬌慣,就幾步路而已。”
接收到了張鶴欽一記白眼,宋月白便沒有繼續說,乖巧地站在那兒,老老實實地任由清荷擺布。
婢女噗嗤笑了一聲,難能見著姑娘這般乖巧聽話。
“走吧,等會舅舅會過來,先跟我回去見我母親。”張鶴欽輕聲道,攙扶著她一步步入了張家。
在南城的府邸倒是比之前氣派多了,完全不輸給帥府。
院內的植株全部都被白雪覆蓋,宛若到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才走到門前,她便累得直喘粗氣。
張夫人早早地便等在那兒,衝著張鶴欽招手:“你小子還知道回來,這一走大半年也不回家瞧瞧。”
張夫人笑著說話,不經意地視線落在宋月白的身上,猛地僵了。
她錯愕地站在那兒,張著嘴:“這位是?”
“就是跟你們提起的那位。”張鶴欽簡單說了一句,“母親這神色,難不成是故交?”
“哪能呢,我這半生從未離開過北地,又怎麼會認識沈家姑娘。”她笑笑,往前走了一步,親切地握著宋月白的手,“你母親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