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都提到她,她在你心裏這麼重份量?”
宋詞不顧他鐵青的臉色,又道:“你知道大部分時候,我不是恨你,我是覺得你好可悲,活了大半輩子,還走不出這件事。”
在他衝上前來揚起巴掌時,宋詞還是平靜的,“這是在許庭川辦公室,你打我一個試試?”
她從來沒覺得許庭川這個名字如此好用過。
“你他媽的..”宋裕呼吸驟然加重,“好,看在他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把他叫進來,給完錢我就走!”
“我不會再給你錢了,你已經把我禍害的夠了。”
許庭川進來時,兩人都是臉色鐵青的,劍拔弩張。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我就賴在這不走了,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宋先生何必呢,”許庭川笑的淡然,環視了周圍一圈,“要不然這樣吧,這辦公室裏的裝飾品,您隨便挑幾個走,都是拍賣會上買來的,好貨。”
宋裕狐疑地走到一尊銅像前,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你可別糊弄我,這些玩意兒看著就像地攤貨,值幾個錢?”
“那您就大錯特錯了,這下麵都帶著收藏證書呢,”許庭川隨手指了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國內名師作品,拍賣價一百萬起步。”
“真的?”
“當然,我騙您幹嘛,要是騙您,回頭不還一樣找上門來?”
許庭川眯著眼笑得誠懇,隻是那誠懇之下浮了層危險的意味。
在他興衝衝抱了一堆古玩字畫走後,許庭川便向外撥了個電話。
宋詞看著他的動作,不明所以。
“你真的想讓他消失?”
看著男人有些玩味的笑容,她心裏忽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恐懼,對於他這個身份的人,要真讓人消失手段也不見得光明磊落。
“什麼意思?”
許庭川搖頭失笑:“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看起來像是會殺人的人嗎?”
“那你...”
“盜竊罪,數額特別巨大可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無期,在裏麵呆個十幾年再出來,說不定就能改改本性。”
宋詞沉默了一會兒,曾經多少個日夜,甚至都有親手了結他的想法,可現實擺在麵前,竟如此不爭氣地猶疑。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隻要你一句話——
“好。”
幾分鍾的沉默過後,是毅然決然的態度,“無期,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
“好。”
視線交集,在她瞳孔裏捕捉到一陣無情的冰冷,是對自己至親的冷血與理智。
看向她的眼神慕然多了股惺惺相惜的欣賞。想他許庭川縱橫生意場十幾年,向來以鐵腕著稱,說是鐵腕,就意味著殺伐果斷不近人情。人情覆滅了,便時常不被理解,在這關係網裏,能夠體會到的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