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川原本不大喜歡這些,怕麻煩,總覺得睡不著或者頭痛了,吃片藥下去即可。
是藥三分毒,宋詞堅決反對。
固執地點香、泡茶、按摩,長此以往,他也就漸漸養成了習慣。
有時候宋詞忙著看題寫作業,忘了這其中的哪一個療程,他都要來纏著她,美名其曰“每日三行。”
除了不正經的按摩,點香和泡茶都是極其簡單的。
為此,她特意準備了一個大號的保溫杯,各種抗擊焦慮、靜心舒眠、緩解疲乏、安神補氣的茶水每日輪著來,他也很聽話地喝了。
宋詞偶爾還擔心會不會營養過剩,他又居心叵測地笑:“沒事,反正你在我身上花的心血,都會變成我在你身上灑的汗水。”
他總是這樣,逮到機會就忍不住調戲她,喜歡看她臉紅、羞惱,任何不自禁的情緒。
以至於讓她從似懂非懂,儼然成了秒解其意。
幾十個日夜以來相處的點滴,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播,循環深刻、滲入骨髓。
她輕咬著指尖,眼睛酸地發脹,但她不敢抽氣、甚至是深呼吸。
隻定定地在黑暗裏凝望著,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到翌日早晨也還是僵硬地清醒。
她偷偷溜進了衛生間,稍作修容一番才重新躺回去。
許庭川已經醒了,慵懶地斜倚在香枕裏,絲絨被柔順地滑落,遮蓋不住他健碩的肌理。
低笑問她:“沒睡好?”
她雙臂摟著他脖頸,睡眼朦朧:“做了好幾個夢。”
“夢見什麼了?”
“你呀。”
“最好是,不然...”
“不然怎麼樣?”
許庭川輕啄她唇瓣,上下其手,咯吱窩一陣撓。
“別鬧了別鬧了...”她不停躲避,笑道:“趕緊起來去上班,大老板。”
“學校快放寒假了?”
“嗯哼...”
“帶你去芬蘭好不好?”
“去那麼遠做什麼?”
“度蜜月。”
“為什麼選芬蘭?”
“風景漂亮,小姑娘家的不是最喜歡童話世界麼?”
她揚唇淺笑,隻道:“好。”
等他走後,才徹底放鬆下來。
“小詞?”
海姨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怎麼還不出來?今天不去上學嗎?”
“肚子有點不舒服。”
拉開門,整張臉濕漉漉的,眼眶紅地像兔子。
她笑了笑,避開她探究的視線,抓起書包迅速離開。
退學手續都辦完,上學隻能當個幌子。
到了學校後,她又從後門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療養院。
察覺到身後跟著的黑色車輛,不遠不近、不緊不慢,壓迫人心弦。
早高峰車流擁擠,十字路口有疏通的交警,黃綠色的馬甲十分刺眼。
她打量了後麵緊跟著的車輛幾眼,心髒“咚咚”跳動,手心都是濕汗。
正欲有所動作,不知是司機分神,還是行人太過匆忙,綠燈未停歇,便急哄哄抬腳,險些撞飛出去。
這邊起了波瀾,交警聞聲而來。
司機和那路人還在大聲辯駁著,四周嗡嗡響作一團。
宋詞又往後瞄了幾眼,交警的身影逐漸趨近。
行至跟前,在車窗外做調解。
機會似乎近在咫尺。
電話的鈴聲又響起,突兀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