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會兒,行騁歎一口氣,覺得眼睛還睜不開似的,把東西全塞進抽屜裏:“不大,算了。”
前座的哥們兒聽到說起行騁他哥了,連忙湊上來:“噯,行騁,跟你說個你哥的事兒!”
行騁一聽,瞌睡都醒了:“快說!”
講台上的老師也沒管他們了,發了卷子下來讓自己做,前座抓了本書過來擋著,特小聲:“聽說最近上次打區賽的那個隊在打聽寧璽……”
行騁冷靜道:“打聽我哥做什麼?”
任眉在旁邊無語死了,行騁一碰到他哥的事兒就大腦短路:“上次本來他們都能贏啊,你哥替你上場,打得他們落花流水的!”
講台邊兒坐著看書的老師終於受不了了,也是個新來的,往這邊一瞟就隻看得到聞名於全年級的行騁,教鞭往桌上一打:“行騁!”
任眉迅速拿起一本書把行騁臉擋了,一邊咳嗽遮掩尷尬,一邊念叨:“對不住對不住…… ”
這事兒就這麼成了個暫時的懸案。
中午放學了就放國慶長假了,教學樓高三的教學區域依舊亮著燈。
行騁背著書包在教學樓下站了會兒,盯著寧璽教室的門……
他可能才看了兩三分鍾,高三教學區的走廊欄杆邊兒就出現了個人影。
隔著那麼遠,樓上樓下的,寧璽穿著身藍色校服,皮膚白淨得很,從走廊這一頭走到那一頭……
被欄杆遮擋著,寧璽隻露了肩膀和頭,行騁一眼就認出來了。
寧璽隻是去幫班上的課代表交個作業,手上還捧著一遝練習冊。
剛一出教室門,沒走幾步,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往樓下瞟。
沒瞟到不要緊,一瞟就看到行騁背著個包,穿著籃球服,站在樓下,仰著頭看他。
兩個人都呆了。
旁邊還有三五成群的學生,互相交談歡笑著,正在陸陸續續地離開教學樓。
寧璽仿佛看不見他們。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那麼一瞬間,他有就想那麼跳下去的衝動。
甚至覺得行騁能接住他。
發著愣還沒回神,寧璽就看著行騁在樓下站著,對他揮了揮手。
寧璽也揮了揮手。
行騁,中午好。
……
國慶假期,行騁沒跟著家裏去外地玩兒,說自己明年就高三了,成績又差,得拿著書去找寧璽補會兒課。
行騁爸爸一邊看抗日劇一邊罵行騁:“你小子能別給你寧璽哥添亂嗎?”
第二天,他爸帶著他媽,跟一群驢友,開著大悍馬就往藏區那邊去了,走川藏線,往甘孜州玩兒。
行騁是特別向往西藏那些沒有去過的旅遊聖地的,但他想帶寧璽去。
跟寧璽在原野上,吹風、奔跑、喝青稞酒、看牛羊吃草,天蒼蒼野茫茫……
等入了夜,兩個人支起帳篷,在外邊兒烤火看星星,把暖寶寶都給他哥貼,還會帶本書,每天晚上給他哥講鬼故事。
讓他哥怕得抱著自己睡。
接下來的幾天,行騁當然沒去騷擾他哥。
他每天早上七八點就起來晨練,依舊監督著他哥在小區門口把飯吃了,吃完就送到校門口取,依依不舍地目送他哥進學校,再跑回家看書。
送寧璽一次,行騁能一口氣做完五頁練習題。
行騁做完一天的功課,下午就摟著膀子跑去球場打球,黑球假期沒活兒接,就先去街球場練練技術。
跑場子跑得一身汗,幾回合下來,行騁依舊是場上最帥的那顆星。
那麼高個兒的大男生,這正沉浸在不自知的雙向暗戀中,心情好得很,覺得就算是自己一廂情願,那也值了。
多為寧璽承擔一分,行騁就越舒坦。
晚上等寧璽下了晚自習,行騁再去接,有時候蹬個小黃車到他哥麵前晃一圈,寧璽白他一眼,就這麼點兒路,騎車做什麼。
一路上就變成行騁騎著車,寧璽在走路,但行騁騎得比他走路還慢,兜兜轉轉的,一直繞在寧璽身邊兒,不敢快了,也不敢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