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歌,一晃19年(1 / 2)

那天清晨,白墨買了避孕藥草草服下,打了車趕往酒店。

她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街景,風很大,以至於有些垂掛枝頭苟延殘喘的葉子在風中打著旋緩緩飄落。

美國已經進入了冬天,在這樣的天氣裏,落葉很適合唱一支安寧的歌。這支歌有個名字,它叫:落葉歸根。

有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

——白墨,我喜歡你祧。

她牽動了一下嘴角,她是一個對人生沒有過多期待的人,隻盼望能夠安穩度日,不求榮華,隻求安寧靜好。

循規蹈矩一些,畢竟是好的,而那個男人,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從此以後怕是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至於那一百美元,她離開的時候,記下了他家門地址噅。

常年以來,她的心境其實都是一樣的,曾被烏雲覆蓋,曾被晴空普照,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曾脫離現世安穩。

轉眼間,她已經在美國度過了六年之久。

每個星期,每個月,每一年,她都重複著一樣的事情。學習,吃飯,睡覺,讀書,工作,小聚……

竟然從未厭倦過,她的生活越是單調,越是有人予以詬病。

有人懷疑她曾經是否受過情傷,有人懷疑她是否受過什麼傷害……好像隻有曆經過坎坷和痛苦的人,才有資格把性子沉下來,簡單枯燥度日。

她聽了,多是笑笑,並不多話,了解她的人了解了,不了解她的人又何須多言。

就像雲蕭,喜歡他的男女那麼多,但因為各種理由排斥憎恨他的人也不在少數,這世上哪有完人能夠做到讓人盡善盡美。

雲蕭說:“墨墨,上天善待每一個人。”

她相信他的話,就拿她來說吧!

她習慣剖析自己的優缺點,她對在乎的人太過在乎,對不喜的人會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性情太過分明,容易得罪人,這並不好。

除了楚家、雲蕭,幾國長輩,她把自己的心關閉起來,自私冷漠,能夠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很少,從不把別人的看法和議論放在心上。

雲蕭卻笑了:“每個人都自私冷漠,我也自私冷漠,但我卻很少承認自己自私,反倒是你活的比誰都真實。你看看每次聚會時邀請你的同學們,就能看出你平時為人如何。如果你真的那麼不好,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自願跟你進行藥物研究,怎麼會在你生日那天惦念著,給你祝福?你沒有那麼壞,我也沒那麼好,這隻能說明你身上有可取之處,值得深交,而我身上有需要改進的地方,需要繼續磨練。”說到這裏,雲蕭靜靜的看著她:“墨墨,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有時候自私,隻是因為想要保護自己不會受到外界傷害,這並沒什麼不對。”

於是,她明白,就算是再無私的人,也有自私的時候,而雲蕭懂她。這種懂得是很重要的,那是一種精神慰藉,就像陽光明媚的春,她曬著太陽懶懶的不想動,可他來了:“其實還可以繼續走下去。”

尤拉問她:“你和雲蕭真的在戀愛嗎?”

她穿起白大褂,淡淡的笑:“我們是感情很深厚的朋友。”誌趣相投,好像接觸幾年來,一直都沒有發生過矛盾,相處融洽。

因為深厚,所以偶爾放縱,而他縱容。她跟雲蕭在一起相處很輕鬆,但跟元朗在一起……那個男人讓她不安。

可能是因為他的眼神,裏麵沉潛著很多莫名的情感,沉甸甸的……

這種感覺並不好。

酒店近了。

元朗醒來時,並沒有看到白墨,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這樣的場麵他之前預想到。

這樣也好,她如果真的在,他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趁人之危,畢竟是不太光彩的。

揉了揉眉頭,眸光凝定在床頭櫃桌麵上,上麵有一張紙,用鋼筆壓著。

“抱歉,借用一百美元,改日還你。”

元朗眸子平靜,眼角皆是笑意。他還在想,該怎麼接近她,如今她反倒給了他借口,隻是元朗很快就笑不出來,因為他在當天午後就收到了她的郵件,裏麵除了一百美元,什麼都沒有。

他把一百美元放在陽光下眯眼看了看,很好,真鈔。

白墨回國了。

晚餐後,陪白素散步。白素問她:“畢業後有什麼打算嗎?”

“不急著工作,打算歇一段時間再說。”

白素是很讚成的,“有想去的地方嗎?”

沉默了幾秒,白墨說:“……我想回連城看看,很久都沒回去了,挺想念的。”

“是挺想念的。”白素停下腳步,拍了拍白墨的手:“我最近比較忙,不得空,你回去之後多拍一些照片拿回來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