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麼錯,她唯一的錯,就是不該被她的父母送到這個世上,然後再被他們棄之不要。
但她一直都沒哭,那天他遠遠看著她,離開酒窖之後,又是那個笑容沉靜,偶爾說話風趣,懂禮知禮的楚家大小姐。
隔著玻璃窗,她的臉上有一種朦朧的溫和,就像如今,白墨臉龐在白霧繚繞的粥霧中氤氳浮現,令他怦然心動。
相對吃飯,無言沉寂,周遭很安靜,隻有筷子發出細碎聲,那道翡翠桃仁是元朗準備的,輕聲喚她:“墨墨。”
她恍惚抬眸看他,這個稱呼太……他叫的很溫柔,仿佛經年都是這麼呼喚著她,熟稔自然,還夾雜著如許深情。
他已經夾了桃仁放在她的碗裏,“嚐嚐。”
元朗眸中帶著熱切,她抿了抿唇,這才吃下桃仁,元朗一直看著她的表情,見她神色如常,應該是不難吃,幹脆把翡翠桃仁放在了她麵前:“喜歡的話,多吃一點兒。”
她低頭繼續吃飯,開口說道:“……吃多了也不好。”
他看著她笑:“那就少吃。”
白墨笑了,淺淡,無奈。像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苦賴在這裏自討沒趣?
一頓飯吃完倒也相安無事,元朗堅持洗碗,白墨也由著他了,煮了茶,端到了客廳裏,各自沏了一茶,擺明了這是要談話的陣勢。
元朗出來看到,眸色轉深,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麻煩你了。”
“不麻煩。”元朗覺得這姑娘真狠,前麵以禮相待,他剛把心放下來,刹那間卻因為一杯茶再次把心提了起來。
白墨抬起盈盈雙眸望著他:“我想跟你談談。”
元朗坐在她對麵,淡淡的說:“正好,我也想跟你好好談談。”
元朗這麼一說,白墨反倒一時不說話了,她拿著抱枕放在懷裏,把玩著上麵的穗子流蘇。
元朗也不喝茶,隻靜靜的看著她。真羨慕那隻抱枕啊!可以被她抱在懷裏,他如果現在抱著她,可能會被她視作流氓吧?
白墨開門見山:“你喜歡我?”
“我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
“你喜歡我什麼?”
元朗笑道:“你每天都要吃飯,你會問自己為什麼喜歡吃飯嗎?”
白墨對上他的眼睛,他眼眸深沉,她微微別開眼眸:“我會,吃飯是為了活著,那麼喜歡一個人又算什麼呢?”
他答的輕鬆:“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她問:“你對我一見鍾情?”
“一見入眼,二見鍾情,三見傾心。”這話他說的柔情似水。
白墨深吸一口氣:“我和你在酒店那次是初見。”
“對你來說是初見,對我來說卻是常見。”元朗端起茶,卻又含笑放下。剛沏的新茶,太燙,喝的太急,容易傷了自己,還是慢點喝比較好。好在他有耐心,對人,亦對茶。
白墨有些氣惱:“……元先生,這麼說吧!世上好女人眾多
,我也遠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我自認配不上你。”
元朗嗓音清冽,帶著淡淡的笑意:“配不配得上,我說了算,另外你怎麼知道你就不是好女人呢?通常好女人都能耐得住寂寞,我覺得你挺好的,大學期間身處狼窩一直潔身自好,獨善其身,這樣一個你不是好女人又是什麼呢?”
白墨真心不知道“好女人”還可以這樣評斷。還有,他說狼窩?好吧!雖然她同學中男生比例確實挺高的,但即便都是狼,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他。
“元先生,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她原想此事作罷,卻被他打斷話音:“你不用多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不是一個好男人,通常好男人都能經得起誘惑,反倒是我抵抗不了誘惑,所以才會在洗手間裏失控要了你,不過既然發生了,我們應該試著彼此負責。”
白墨呆了幾秒,皺眉道:“元先生,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們還是彼此忘記比較好。”
他的意思是,她誘惑了他?發生那種事情,怨她了?
元朗鄭重道:“你是第一次。”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元朗說著,嘴角帶著笑,溫聲道:“我也是第一次。”
“……”白墨心都在顫抖了,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也難為元朗了,誰讓他百毒不侵呢?
“你不讓我對你負責,那麼你是否應該對我負責呢?”某人氣定神閑道:“我很看重我的第一次。”
白墨被他的話驚住了,鬱結難舒,胸口堵的厲害,此話一出把她的後路堵得死死的,因為她不穿衣服,誘惑了純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