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潯望著他們,目光深沉,道:“朕自有決斷,無需多言。”

景南音看了一眼雲伶,眼中帶笑道:“皇兄可是擔心伶妃?莫非伶妃如此善妒,不願意為皇兄開枝散葉。”

雲伶端著酒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說同意也未說拒絕。

淑妃也輕聲道:“姐姐若不在意,便說句話吧。”

阿幼卓也望著她,有些不滿道:“你可是不願意讓我進宮,我知道的,在你們京城,女子不能善妒,否則就會被休棄。”

景南潯麵色驟然一沉,看向美人的目光沒有絲毫憐惜:“阿幼卓,來次之前,南疆可曾教你什麼叫謹言慎行。”

他如此護著雲伶,阿幼卓頓時紅了眼眶:“沒有,我不懂什麼叫謹言慎行,我隻知道,我喜歡你,中意你。”

眾人嘩然,這美人太過大膽,太過主動。

奈何景南潯不懂憐香惜玉,撇過頭恍若沒聽到。

淑妃麵露不忍:“姐姐,你瞧瞧這美人垂淚,教人心聲憐惜,不若您就同意了吧,姐姐一向大度的。”

雲伶忽然笑了,坐在這裏這麼久,首次笑得如此燦爛,她道:“既然妹妹覺得阿幼卓應該進宮,本妃倒是沒什麼意見的,就聽妹妹的。”

淑妃麵色一變,這她可擔不起,若叫後宮眾人知道,阿幼卓進宮與她有關,那還了得。

頓時強笑道:“姐姐,此事臣妾可做不了主,還得聽您和皇上的。”

“知道不能做主,還如此多言,淑妃是醉了吧。”景南潯冷聲道。

淑妃臉色一白,隻覺莫名羞恥,這麼多人麵前被斥責,簡直丟盡了顏麵,低下頭掩飾就要掉出來的眼淚。

雲伶不再看她,轉頭看向景南潯道:“皇上,美人若非你不可,你便收了就是,反正後宮女子眾多,不差這一個。”

景南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聲音有些沉:“愛妃這話當真?”

雲伶無辜的望著他,頷首道:“當真,況且淑妃和王爺都覺得應該如此。”

景南音望著她似笑非笑,她倒不肯吃虧,還給他拉了一波仇恨。

景南潯抿唇片刻,一擺手:“那便封為美人,秋獵結束後隨朕回宮。”

阿幼卓欣喜若狂,高昂著脖頸:“你放心,我將會是你最寵愛的美人。”

景南潯不可置否。

秋獵的上半場波折不斷,後半場安靜沉默。

眾人都察覺有些不對,小聲交談,使者也達到了目的,不再說什麼,盡情喝酒盡情吃肉。

隻是囑咐了阿幼卓幾句。

阿幼卓點頭應下,卻看向雲伶的目光有些挑釁。

雲伶望過去,清晰的從那雙美眸裏看到了野心和自信。

她輕笑一聲轉移視線,不屑與無視是如此明顯。

秋獵結束時,已是傍晚,眾人回到了帳篷之中。

景南潯大步進了雲伶的帳篷,坐在床褥上,沉著臉不語。

雲伶洗漱過後,又將思寐交給楓葉,這才轉身伺候景南潯洗漱。

他沒有反抗,由著她侍候著洗臉,脫了外套,隻剩裏衣。

雲伶扶著他坐到床褥上,拿著梳子給他梳頭發,歎了一聲道:“皇上還氣呢。”

景南潯極力忽視背後的柔軟,緊繃著嗓子:“嗯。”

雲伶忍不住嗤笑一聲,及時斂住笑意:“皇上,這阿幼卓是個直接的人,她充滿野心,到了後宮,必然要對上如今位份最高的人。”

“貴妃?”

“對呀,她不會對付別人,而是直接對準最上頭的那一位,叫她和貴妃鬥,貴妃自然無暇顧及臣妾,臣妾不是還要為您生個皇子嗎。”

雲伶慢條斯理的解釋完,放下梳子,趴在他的後背上。

景南潯明白這個道理,可心裏還是沉甸甸的,便道:“那你呢,你一點都不在乎嗎,就不怕,朕真的愛上她嗎?”

他有些緊張的等著她的回答,雲伶卻問道:“你會嗎?皇上。”

景南潯無言以對,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奈道:“你呀,就是知道朕不會,你就欺負朕吧。”

雲伶垂眸,眸子裏複雜萬分,越是與他相處,就越是矛盾。

“不早了,睡吧,明日還有秋獵呢。”

景南潯攬著她的腰躺下來,又有些不放心道:“不過,這阿幼卓也不能小瞧了,你也要多注意。”

雲伶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景南潯拍哄著她的後背,道:“她沒什麼頭腦,野心卻不小,難保不會被人利用,對你做什麼事,防著點總沒錯……”

低頭看去,原來她已經睡著了,不由得無奈歎息,停了話,拽了拽被子,跟著睡去。